他雖然也惱火,但他沒有郭嘉這么敏感,更不會和戲志才斗氣那是郭嘉的責任。益州易守難攻,急不來,周瑜、黃忠眼下的進度已經很難得,再催促他們只會適得其反。況且袁譚盡起二十萬大軍來爭青州和兗州,情況更緊急,這時候將主力調往益州,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郭嘉是個聰明人,他當然會考慮到這些,也有他的理由。先聽完郭嘉的理由再做評價不遲。
袁權走了出來,后面跟著大小橋,一手端著一只食案。“食不語,不言,尤其是吃魚的時候。你既然喜歡魚腦,下次專門做一碗魚腦羹讓你嘗嘗,今天先將就一下,吃碗蛋羹吧。”
袁權說著,將食案上的碗端下來,放在孫策和郭嘉的面前。一人兩只碗,一碗蛋羹,一碗魚丸莼菜湯。蛋羹金黃細嫩,魚丸潔白,莼菜碧綠,看起來就爽心悅目。袁權低著頭,輕聲說道:“既然說事,魚就別吃了,小心魚刺。”說著,便將孫策剛夾了一塊肉,郭嘉剛吃了一個頭的魚收走了。
“唉……”郭嘉遺憾不已。“我還有魚尾沒吃呢。”
袁權卻不理他,帶著大小喬轉身回艙,順手帶上了艙門。孫策拿起食匕(湯勺),舀了一只魚丸,放在嘴里,魚丸很有彈性,卻又不老。孫策很喜歡,連聲勸郭嘉嘗嘗。郭嘉也嘗了一只,好奇不已。
“這也是魚嗎?”
“她們新創的做法,選肥魚,剝鱗去刺,用力捶打,直至魚肉成糜,摶成丸狀,有魚之鮮美,無魚刺之虞,尤其適合孩子吃,我家那幾個小子最喜歡這道菜。你家鐘夫人也嘗過,還特地問了做法,沒給你做過?”
郭嘉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她那么忙,哪有心思做這種菜。”他舀一顆魚丸放進嘴里,咬了一口,連連點頭。“這做法好,魚肉就該這么吃,要好好捶打,味道才好。”
“那你打算怎么捶打?”
“捶打之前,當然要先去頭去尾,剝鱗剔骨,然后圣王之道、祖宗之法,一棒一棒的捶過去,捶成肉糜方止。”
孫策忍不住笑了一聲,將送到嘴邊的蛋羹又放了回去。他可不想笑噴出來,搞得到處都是,還是費神收拾。
“那魚尾又該怎么處理?”
“常言道:一斤魚,十斤力,但那是在水里。出了水,這力量就有限了。袁譚竭澤而漁,自己抽干了自己的水,他就是作死。何為水?百姓,普通百姓。青州、兗州大戰數年,又加上那年的大疫,普通百姓能逃的都逃了,剩下的寥寥無幾,幾乎都是有塢堡自守的世家、豪強,這些人鼠目寸光,舍不得眼前的蠅頭小利,或者想魚與熊掌兼得,這才抗拒至今。既然如此,就讓他們供養袁譚的二十萬大軍試試,看他們能撐幾個月。”
郭嘉喝了一口湯。“大王覺得,朱然能守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