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所言甚是。不過,我最擔心的還是將士們能不能承受這胡天之寒,若是準備不足,非戰減員可能會很嚴重,中原將士尤甚。”
沈友點點頭,撥轉馬頭。龐統所言,也正是他最擔心的。他奉命移駐幽州,自然想多立戰功,可是他更清楚,圍攻并州的戰事許勝不許敗,尤其是他,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他呢。
這個任務原本是太史慈的,只是因為公孫度處置不當,殺戮過重,引起了扶余人、高句麗人的反撲,太史慈脫不開身,才落到了他的肩上。太史慈本人沒說什么,可是他的部下不可能一點意見也沒有。他主政青州的時候,得罪了不少青州人,而太史慈麾下就有不少青州人。他若是出擊不利,損失折將,青州人絕不會放過這個嘲諷的機會,到時候丟臉的不僅是他本人,更是吳王,以及整個江東系。
“都督,回城嗎?”馬超問道。
“回吧。”
“喏。”馬超舉起示意,傳令兵吹響號角。很快,四周傳來回應聲,警戒的騎士聚擾過來,護著沈友回城。他們策馬輕馳,有說有笑。秋天獵物多,有騎士射了幾只野兔、野雉,掛在馬鞍上,帶回去下酒。今天是中秋節,將領們會有豐盛的晚宴,但普通將士酒食有限,這幾只野兔、野雉也是不錯的加菜。
看著一個個精神抖擻,談笑風生的騎士,沈友暗自苦笑。這塞外就是騎兵的戰場,這些涼州騎士如魚得水,相比之下,來自中原甚至江東的步卒就沒這么自如了。別的且不說,想像騎兵一樣隨時出獵、改善伙食就不太可能,只能依賴軍中的供應。一旦出征,步卒更加依賴騎兵的保護,否則隨時可能遭到襲擊。
如何安排行軍路線,將遇襲的危險降到最低,同時又要減輕運輸的負擔,是沈友、龐統最近最用心的事。根據心往的經驗,水路運輸無疑是最省力的辦法,考察治水的運輸能力就成了重中之重。
治水俗名桑乾水,是說秋天桑椹熟時水量下降,河水干涸,甚至可能斷流。很顯然,運輸能力非常有限,根本無法滿足要求,秋冬進兵只能倚賴陸運。
“孟起,如果沒有輜重補給,騎兵奔襲,最遠能走多遠?”沈友突然說道。
馬超轉頭看看沈友。“這取于兩個問題:能不能及時捕捉到敵人,敵人有沒有足夠的補給。如果能捕捉到敵人,戰而勝之,取其牛羊自給,可以走得無限遠。只是中間若有差錯,一旦斷糧,人馬乏食,就可能不攻自破。若是遇到暴風雪,那就更麻煩了。”
“若是知道敵之所在,三五百里不成問題吧?”
馬超眼神閃了閃,突然反應過來。“都督是說彈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