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似乎憑著這點痕跡看出來了什么,然后轉頭望來,不屑一顧地笑了笑,“普通彈頭?”話音剛落,她的笑容陡然猙獰,向亞當沖刺過來。
亞當的第一槍發射的僅僅是普通子彈,這或許是為了麻痹對手意識吧。我一邊想著,一邊索性繞開那女人,往男人那邊沖了過去。我準備先嘗試解決那個男人,再回頭解決后面的女人。亞當最好能夠在此期間憑借分化之證堅持下來,而如果堅持不下來,那也只能惋惜她實力不濟了。
雖然這樣很殘酷,但我也有死在這場戰斗中的可能性——我確實是殺死過很多靈能者的無面人,可我也僅僅是凡夫俗子,相較于靈能者依然有著天然的劣勢,就算過去贏了很多次,也無法作為這次必然能贏的保證。
我故意沖出了只比一般人快一點點的速度,男人見狀,似乎更加確信我是個“因為符陣的效果而無法驅動力量的靈能者”,然后好整以暇地抬起手臂,冷笑道:“沒有坐以待斃,值得稱贊,是個男人。但你今天還是必須死在這里,別怪我!”
說完,他好像把手臂當成了長鞭,猛地向我揮來。
他的手臂當然沒有變長,也沒有變成鞭子,并且,我與他之間的距離足足有七八米,他的手臂遠遠夠不著我。
但這個動作必然有著某種意義,而我卻無法一眼看出來。
我只好以“他這么做一定能打中我”為前提,在這一瞬間矮下了身。而就在這時,我感覺自己頭部上方驟然駛過了一輛誰都看不到的透明列車。同時,我的身后傳來了墻壁被打出一條巨大豁口的動靜,整個房間都動搖了。
他會使用將肢體的攻擊變成遠距離攻擊的法術——我立即確認了這點。
“我都跟你說過了,別弄出那么大動靜!”不遠處的女人發出了煩躁的大喊。
男人正要說些什么,但我已經避開攻擊,來到了他的身前,同時打出了拳頭。
他臉色一肅,雖然他似乎篤定我無法驅動靈能,但也沒有任憑我觸碰到自己的意思,立即以相當快的速度后退開來,然后想要再次打出剛才的攻擊。但這一刻,我立即爆發速度,搶先再次來到他的身前,拳頭穩穩當當地打中了他的胸膛正中。
這一拳的攻擊力,甚至還在上次戰斗之上。
很多武術家都希望通過情緒爆發的力量,方便自己突破大腦對肌肉的安全限制。然而對我這種武術家而言,爆發情緒有著更上一層的意義。那就是在一瞬間分泌出來大量激素,并且驅使更加密集和劇烈的神經電流信號,迫使肌肉過激響應,從而發揮出來超越極限的力量。
即使在上次與那個“支持者”警察戰斗的時候,我也并不準備殺死他,充其量是想擊暈他而已。
但眼前這個男人不一樣,既然他想要殺死我,那就別怪我也辣手無情。
要仇恨的話,就仇恨與我為敵的自己吧——如果還有與他說話的機會,那我八成會以“無面人平時的口吻”說上這么一句。
而不得不承認,雖然我也覺得自己扮演冷酷強者形象的時候偶爾會用力過度,以至于連自己也臉皮發燙,害臊得連睡覺都不安穩,但說出這種“冷酷臺詞”的感覺,也的確不賴。
我的拳頭落在了他的靈能護甲上,而力量則徑直穿透護甲和肌肉,搗爛了他體內的重要內臟,斷絕了他所有的生機。
他的身體倒飛出去,轟然撞擊在墻壁上,墻面凹陷下去,周圍綻開了一條條裂紋。
另一邊正在與亞當纏斗的女人陡然發出了一聲尖叫。說是纏斗,也無非是亞當用分化之證分出幻影,一邊互換位置,一邊四處逃避,你追我趕而已。此時女人見到伙伴被我殺死,立刻拋下亞當,一臉暴怒地向我突進過來。
而后方的亞當,與數米外的亞當幻影,則同時悄然轉動左輪手槍的彈倉,槍口對準女人。
她這是要用徹靈彈了——我看出了這點,而女人似乎也是后腦勺長了眼睛,就在亞當扣下扳機的同時,她完全沒有因為亞當之前只用普通彈頭而放松警惕心,忽然就偏離了亞當及其幻影的射擊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