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能跟之前的三十歲和五十歲一樣,是個一級靈能者。
我非常羨慕他的靈能,但是他再也沒有機會表現自己的靈能了。
我一邊觀察著灰制服們的陣型,一邊將右腳掌看似平常,實則用力地跺到地上。震蕩波在我刻意為之的發勁之下沿著地板巧妙地傳遞了出去,整個樓層似乎都震動了下。當震蕩波經過堵在前面的灰制服們的時候,灰制服們頓時東倒西歪,甚至跌倒在地。最狼狽的反而是那靈能者,他已經在發力向我突進了,卻在雙足對地板使勁的瞬間,被我看準時機發出的震蕩波掃過,整個人在高速沖刺中不慎撲倒在地,摔到了我的跟前。
我沒有給他任何說出遺言的機會,又是一腳踩下去,跺碎了他的頭顱,使得腦漿和鮮血爆了一地。
這幕劇變讓灰制服們驚慌失措,連陣型也崩潰了。
其實在這種狹窄的走廊上,若是他們堅強地壓住恐懼,再整齊有序地對我傾瀉彈藥,說不定是能夠對我造成傷害的,如今卻淪為了一盤毫無威脅的散沙。有時也要對自己殘忍——頭顱內部響起了來自某段記憶中的回音。
我殺入了灰制服們的中間。傷亡似乎喚醒了少數人的血性,有人紅著眼向我殺來。我轉過臉看向他們,頭顱內部又響起了幻聽般的話語:也要學會接受犧牲。
沒過多久,所有敵人都死在我的刀下,廢棄醫院頓時安靜了下來。或許剛才那些就是這處據點的所有灰制服了,又或許還有其他敵人,只是藏起來不敢冒頭而已。血泊從走廊上蔓延到了不遠處的樓梯口,沿著臺階潺潺流下。廢棄醫院本來就是令人聯想到靈異怪談的地方,這下倒是變得更加恐怖了。但我的心靈卻是出奇的平靜。
血泊倒映出了我此刻的姿態:怪異的短喙鳥嘴面具,血跡斑駁的刀,以及不知從何而來忽然加上的黑色斗篷——我驀然回憶起來,這不就是前世的我在作業簿上繪畫過的故事形象嗎?前世的我想要在故事世界中成為邪惡反派的克星,最終卻把自己畫得像個不倫不類的殺人狂。盡管被其他人看到的話肯定會臉紅,卻依然會在心中的某處角落為此而沾沾自喜。像個長不大的男孩。
這可不是英雄的形象。倒影宛如幻覺般說話。
這樣打扮的話,壞人看了也會害怕。我無聲地說。所以這樣更好。
穿著如此奇裝異服,難免令人害羞,抬不起頭。但這樣就可以了。徐福可以常鱗凡介,但無面人必須與眾不同。
可以不笑,但必須自信和堅定;也不可以感情用事,要量力而行。
很快,二樓已經被我搜索完畢,然后是三樓,四樓……五樓是最后的部分了,我在這里的單人病房中,找到了疑似都靈醫生的人。
那是個白發蒼蒼的老嫗,面相很有教養,令人聯想到在大學中授課和做研究的老教授。
她的雙眼呈現綠色,穿著英倫風格(當然這個世界沒有英國和倫敦)的深顏色冬季居家服飾。雖然這番垂暮之年的外觀,與我之前見到的沉睡中的都靈醫生截然不同,但我此時也呈現出了截然不同的外觀,也沒有說別人的立場。而且這個樓層也沒有其他值得懷疑的人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