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潼給丘神勣準備的驚喜不止于此,在府佐之中還埋了一個雷,那就是劉幽求。
此前他讓田大生投書銅匭,幫丘神勣發聲爭取北攻突厥的差事,底稿正是劉幽求寫成。如果為了保密,他本來可以避開劉幽求再在其底稿上加料,為的就是有機會可以倒打一耙。
丘神勣如果要構陷三王,什么方式暫且不論,想要拿到三王罪實,一個最大的突破口自然就是他們的王府佐員。
這些人入府未久,彼此情誼仍然有限,有沒有人肯豁出性命求證三王清白,這一點李潼也不能確定。如果這些人真的被牽入冤案,他們能實事求是、不作攀誣,李潼就感激不盡了。
畢竟這些人不得志是不得志,但只要安心茍著,未來也能等到各自非凡際遇。可現在李潼卻將他們拉離原本的人生軌跡,召入王府,承擔了原本不需要承受的風險,實在沒有資格對他們有更多要求。
如果酷吏一味向府佐逼問三王罪證,難免就會牽扯出河東王舉薦左金吾衛大將軍丘神勣出鎮河朔的事情。
少王勾結重將,這在任何時期都是敏感事件。就算時局中別人漠不關心,但武家幾人絕對不會忽略,一定要就此深挖窮究,將案件擴大化。
一旦案件影響超出原本僅僅只是構陷少王的目的,那可操作的空間就大多了。
李潼是有說辭自證清白的,且不說與丘神勣之間那不可明言的仇怨,他與行軍大總管薛懷義也是相知默契,又有什么理由去舉薦丘神勣?
如果他證詞可采,又會延伸出另一樁可能,那就是劉幽求本就是丘神勣的人,打入王府內部本就是為了伺機構陷少王。如此一來,之前三王被誣告的罪名,可信度又值得商榷了。
如果他證詞不可采,就有人一定要坐實少王與南衙大將勾結的罪名,那么丘神勣自然也是必死無疑。
硬實力方面,李潼現在是不必多想,哪怕他不是現在這種敏感身份,想要正面硬杠一個南衙大將又談何容易,短期內見效最快還是從自身毒性入手:如果你一層一層剝開我的心,你會流淚,你會很方,你會毒死自己!
當然,這都是相對極端的情況,必須建立在丘神勣已經著手構陷三王入刑,且劉幽求這個府佐不作隱瞞、直接坦白的情況下才會實現。
對于劉幽求,李潼是比較期待的,且期待值較之別的府佐更大。之所以這么做,也是為了將對方完全拉入自己陣營中來,能夠心腹待之。
李潼也比較好奇現在劉幽求感受如何,有什么思悟心得,略作沉吟后便吩咐楊思勖道:“去將劉幽求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