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淡出世道日久,而且過往兩年多的時間都居在乾陵,不入西京,相識者少,自不如永昌年間賓客盈門那種煊赫。
今次出迎做客的十幾人眾,算起來還是李守禮朋友為多,且主要還是關隴勛貴人家子弟。
李守禮性格熱情好動,雖然喪居乾陵,但也并不耽誤他交朋友。這些關隴勛貴人家,不乏親長得享陪葬乾陵的榮譽,難免往來祭拜先人,一來二去便與這位少王熟悉起來,呼喝為友。
至于河東王,雖然清俊更有盛名,但他們在這位大王面前反而不敢過分的放縱恣意,雖有敬重,但卻少了幾分能夠盡情嬉鬧的從容。
李潼自知他就是那種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明白這些勛貴子弟們面對他時總有幾分自愧不及的拘束,出面接待、應酬幾分,然后便起身離席,召集幾名府員并長兄李光順去討論正事。
“大王此番游社,應是所得頗豐啊!”
劉幽求因為要提前返回長安布置三王歸京事宜,并沒有一路跟隨,見大王神情頗有開朗,便笑語說道。
“秦川多豪邁,諸位又任事勤勞,此行自是收獲頗豐。”
李潼抬手自慕容康手里接過一份名冊,笑語道:“入隴豪義并導行老卒俱都挑選完畢,他們的器用、糧秣之類,一定要準備充足,不可有缺。如果是因為水土難服、風物害人,人員損傷還情有可原,但若因為物用的缺失害我豪義,無論言辭怎么堂皇,我都愧對這些性命托我的義徒!”
“大王請放心,卑職既然從行照拂,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劉幽求正色說道,此番隴上練兵,他是作為后勤方面的保障,官職也從原本的陵官轉為蘭州司倉參軍。
蘭州地在隴道,隨著與吐蕃交戰日頻,實在算不上什么美職,州佐常有缺員,以李潼舊年在神都積攢的人脈,運作這樣一個官職并不困難。
對于劉幽求的能力,李潼是很放心的。經過幾年的歷練,特別是主持秦雍行社的日常并發展,劉幽求早已經不復最初的青澀。如果沒有這種保障,他也舍不得派遣那些得來不易的敢戰士們輕易赴險。
剛剛抵達長安不久的史思貞嘆息道:“可惜朝事更迭頻繁,原本得算在握的沙苑副監遭人衡奪,卑職只能守在始平,不能就近補助。”
隨著聯系日久,李潼也將自己的秘密逐步向府佐們放開,史思貞這個官二代也逐漸步入心腹之列。
史思貞的父親舊年擔任司仆卿,沙苑監則是掌管隴右牧事的機構。
原本李潼是打算借由這層關系將史思貞安排進沙苑監,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史思貞之父出為外州刺史,不再居朝,新任司仆卿則是武家諸子中的武攸望,使得這一計劃被迫流產。
“也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始平大縣,地傍西京,居此任事,也能就近料理行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