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清出一片空間,一條長案橫置,那些參會的紈绔們便指使家奴將自己帶來的珍物擺設上去,北海王作為主人也在不斷的賞鑒點評。而堂外看客們也都踮腳向內望去,不斷的因為某件珍貨而驚嘆連連。
堂中珍貨展覽過半,斗勝者笑逐顏開,斗敗者灰頭土臉。眼見氣氛將要烘托到位,北海王便打算擺出自家珍寶,準備搏一個滿堂彩。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發聲,堂外突然響起嘩噪聲,北海王臉色頓時一變,頓足喝道:“怎么回……”
話還沒有講完,堵在中堂門口的人群便被粗暴推開,一名青袍老者手持馬鞭,率領幾名壯仆步入殿中,向著臉露怒容的北海王作揖道:“小民中書相公門下走仆,有擾大王雅興,請大王恕罪。”
北海王本來是滿懷憤怒,聽到這老仆自報家門,臉上怒容頓時一斂,然后便笑語道:“原來是姚相公門下,怎么,難道姚相公也對時流少輩戲樂有興趣?”
那姚氏老仆歉然一笑,視線一掃,便望見了縮著腦袋站在堂中一側的自家阿郎姚彝,上前一步說道:“相公已經歸邸,請阿郎隨老仆回家。”
姚彝在第一輪的賽寶就被斗下來,心中正不爽快,眼見老仆行來,更覺羞惱有加,瞪眼擺手道:“我自與友人戲樂,干阿耶何事!你這老奴快滾出去,不要擾了興致!”
“姚大,走罷!你入此也只是湊興,既然姚相公召見,快快回家,不要連累我們受長輩責罵……”
那些紈绔們心中雖然不爽,但也自知姚元崇這政事堂首相的威風,不敢承擔勾引其子嬉戲荒業的責任,紛紛發聲勸告。
卻不想這樣一來,更加激發了姚彝的逆反,上前一步便要推搡自家老仆。
那老仆見狀后暗嘆一聲,向身后擺手道:“抓住阿郎!”
他自然不敢真的上前抽打,只是將手中馬鞭向著已經被仆人們架住的姚彝低聲道:“阿郎,郎主真的怒了。若再任性,老仆怕要……”
“我不走、我不……你這惡奴,真的敢……”
啪!
一聲清脆的鞭響,那老仆揚起的馬鞭已經抽打在姚彝的前襟,一時間,不獨被鞭打的姚彝,就連堂中其他人都為之一愣。
“刁奴住手,敢在我家犯上凌辱!”
北海王見狀后頓時怒起,指著那姚氏老仆破口大罵:“姚大入我廳中,是我貴客。姚相公若要管教兒郎,宴后自便,但今日在此堂中,不容惡奴放肆!難道在姚相公眼中,我如此不堪為兒郎賓友?”
那老奴聽到這呵斥聲,先收回馬鞭向著北海王深作一禮,卻不作更多解釋,直起身來又望著姚彝問道:“阿郎肯不肯行?”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