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姨……你怎么能這么叫。”杜十娘牽住杜七的手,正要開口糾正,便聽到柳青蘿平靜的聲音。
“你若是敢讓她叫我阿嬤,我就大耳瓜子抽你。”
“……”
柳青蘿可是知道杜七稱呼那女人為七姨的,平白低一輩可以,高一輩不行。
杜十娘輕輕一顫,平時前方的水面道:“我就是說說。”
柳青蘿哼了一聲,走到杜七面前,溫和的說道:“外頭冷,姑娘先去屋里歇著,我和十娘隨便聊聊。”
杜七看向杜十娘。
杜十娘無奈,說道:“我才叫她出來,罷了,你聽青姨的話吧。”
杜七嗯了一聲,轉身離開,臨走的時候聽到杜十娘一聲驚呼,以及那女人冷清的聲音。
“拿姑娘做擋箭牌,瞧你那點出息。”
還有杜十娘訕訕的笑聲。
……
杜七回到廳內坐好,拿起一塊點心咬了一口,心想那人和七姨年齡相仿,可外貌差別很大。
其實她知道若是七姨恢復了元氣,說不得會更好看。
杜七轉過頭,視線掠過木板看著一個方向。
她就說師先生一直見不到人,原來是來這兒了。
他也是來找竹子的?
……
……
清冷月光灑下,柳青蘿舒展著曼妙的身子。
杜十娘在一旁說道:“您怎么和七姨一樣,都慣著那妮子。”
柳青蘿抬頭說道:“那是干凈的姑娘,能一樣嗎。”
“也是。”杜十娘深以為然。
柳青蘿靠著欄桿,望著下方清澈湖面,取出一小塊碎銀子丟了下去,眼見著水波蕩漾。
她仔細瞧著。
杜十娘也不出聲,許久后,直到水中一只魚泛著肚子飄了起來,柳青蘿這才開口說道:“我該是教過你登臺掃娥眉,下臺卸化妝的道理;你聽不進去,又吃了苦頭,我便不教訓你了。”
“謝青姨高抬貴手。”杜十娘語氣一頓,小聲道:“還有,您丟的是銀子。”
柳青蘿一怔,隨后打開錢袋,里頭放著幾顆小石子和碎銀子。
杜十娘說道:“這撿小石子的習慣什么時候才能改掉?”
“輪到你管我了?”柳青蘿面色一紅。
杜十娘對于這個女人走神丟錯了東西表示很驚訝,因為這般情況很少有出現過。
柳青蘿嘆息后說道:“我想起柳依依和連韻的娘親了,非要嫁人,結果落得這么個下場……前車之鑒,后車之師,我原以為……唉,誰想到又出了你這么個傻丫頭。”
杜十娘不語。
柳依依的娘親,連韻的娘親、柳青蘿,七姨都是差不多年齡的姑娘,對于上一輩的感情她了解不多,卻知道大家都是很好的姐妹。
其中有兩個姓柳,杜十娘有猜測過她們的關系。
柳青蘿驀得問道:“那李公子就那么好?”
杜十娘無奈道:“青姨,也只有您能這么直接開口問我了。”
那平靜的語氣,就像是在問她今天晚上有沒有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