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說醫館危險就是在說我危險,因為我是半妖嘛。”白景天嘆息。
“也是,算啦,不說你了。”杜七做安慰狀的摸了摸白景天的腦袋。
再怎么說,她和白景天的關系都要比那沈姐姐親密,她也沒有怪罪白景天的意思,只是提起一個話題。
白景天被摸了頭,沒有臉紅,反倒是面上多了許多無奈。
是了。
他在先生眼里還是個孩子。
仔細想了想,白景天決定先發制人:“先生去我的故居看過了吧。”
他派人看守自己和娘親的住處,自然知曉杜七去過。
杜七想著自己當做寶貝帶回來的海棠縫制的青衫與那信箋,視線在白景天身后的海棠花上一掠而過,說道:“去了,也沒什么好看的。”
“自然是沒什么好看的,除了竹子就是竹子。”白景天深以為然。
這才是正常人的想法。
“好了,淮沁的事兒到此為止,咱們說說……”白景天清了清嗓子,想要岔開話題,卻聽杜七說道:“怎么就到此為止了?我還有其他要問你的呢。”
杜七盯著白景天那張愈發柔和的面容,回憶著那故居廚房中,圍繞著海棠轉圈的“小姑娘”,嘴角起了一絲笑容。
她仔細打量著白景天的臉。
白景天和秦淮是親姐弟,本身底子就很好,現在因為纖阿的緣故,面容的線條愈發柔和,若是做女裝打扮,說不定也能有海棠的幾分神韻。
“……”被杜七的目光看著,白景天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身子顫了一下。
“你娘親也是,好好的男孩子,怎么當丫頭養。”杜七搖頭。
白景天聞言,嘴角沉了幾分。
他不喜歡旁人說她娘親的不好,可摻和這女裝的事兒從杜七口中說出來,他一丁點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憋屈的道:“先生,咱們能繞過這個話題嗎?”
“繞過?為什么要繞過,我很好奇。”杜七笑著,心想白景天臉紅的模樣和她娘親真的一模一樣。
白景天抽了抽嘴角。
罷了。
反正早就沒有臉面了,先生高興就好。
“所以說……先生是怎么從方姐姐那里知曉那孩子是我的?”白景天問。
他小時候是和娘親借住在那方之南家里過,不過他可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方之南也不知道她口中的“九姑娘”就是春風城尊上的妻子。
“我是怎么知道的……”杜七面露茫然:“反正就知道,我見到你娘親的畫,很喜歡,方姐姐也送了一幅給我。”
“……先生。”白景天嘆息,卻也早就習慣了杜七的跳脫。
娘親的畫?
他其實也收集了許多,之所以沒有回收方之南在淮沁的畫,因為那是娘親說過留在淮沁、送給方之南的。
也是因為娘親自稱九姑娘,畫卷上題字也是九心海棠,所以他后來才猜測娘親可能姓九。
當然,也沒有證據。
“好了,不逗你了。”杜七說著,伸了個懶腰。
白景天下意識移開視線,不去看姑娘的身段。
“景天,這匕首?”杜七看著白景天腰間的翠綠。
“算是廚刀。”白景天說著,才想起不好讓先生接觸到武器這種粗魯的東西,順手將其丟入了一旁的抽屜中。
杜七嗯了一聲。
匕首也好、白龍那兒的令牌也好……都是她給海棠的,也是隨口一問。
杜七看了一眼那窗外的雨簾中,隱隱在溪流邊的石凳上見到了一個穿著淡色衣裳的姑娘,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