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苦笑著,神情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他抬起左手,將戒指轉了一圈。
在所有人警惕的目光中,莊嚴宣誓:
“我在此立下咒縛——”
他低聲頌念:“在此次事件塵埃落定之前,我將放棄使用一切法術!”
話音落下,他眼前便浮現出了一個虛幻的符文,隨即隱沒。
安南感到自己的心臟被什么東西纏住。
也因此,他的心臟泵動的更快了——杰拉爾德這具孱弱的巫師身體,也終于算是能跟得上安南的行動了。
之后,安南對著眾人滿懷歉意的笑了笑:“這樣可以了吧?我只是想拿份遺產,活下去而已……無意與你們爭斗。
“我知道,與一位奪魂巫師同處一室,會讓你們不安。無法冷靜的思考……所以我就封禁自己的法術能力。這樣的話,就能讓你們放心了吧?”
“……你不必如此的。”
瑪利亞看著安南,神情有些復雜。
她也沒想到,自己試探性的一句話,竟然讓“杰拉爾德”直接干脆利落的放棄了自己的法術。
奪魂巫師不像是破壞巫師和敕令巫師——無需法術,光是身體或是言語本身就有殺傷力。
也不像是失能巫師,多少帶有些近戰職業的兼職。
甚至不如先知巫師……至少對危險的直覺足夠敏銳。
奪魂巫師封禁了自己的施法能力,幾乎就代表著完全放棄抵抗……不能查看他人的情緒與想法的話,就連欺騙他人都很困難。
要知道,雖然規則上說“兇手不能殺人”。但奪魂巫師原本就無需殺人也能輕松控制住局面。
這個咒縛,對杰拉爾德、吉蘭達伊奧、瑪利亞和尤金·梅爾文這四位不擅長暴力攻擊,而精通控制的巫師來說,反而是一種優勢。
就算他們在白塔殺了人,他們也能用法術控制住敵人。
反正咒縛只說不讓殺人。
——但可沒說不讓“攻擊”他人。
雖說他身上還有一件強力咒物……
可杰拉爾德有,他們就沒有嗎?
總之,“杰拉爾德”已經相當于是主動放棄了這次繼承權的爭奪。
在安南發下臨時咒縛之后,其他人對他的警惕心便都漸漸消散了。
這正是安南的計劃。
他明面上作為奪魂巫師,必然是所有人最為警惕的一個。
沒有誰會放任一個,用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能控制住自己心靈的危險人物逛來逛去的。一旦有人決定殺人,在最開始、也是線索最少的“亂殺時刻”,安南這種危險人物通常都會第一個祭天。
既然不知道該殺誰,那么就先排除一個最危險的吧。
畢竟一個人只能殺一個。
如果他活到最后了怎么辦?
這就叫以防萬一。
人們的思維肯定是這樣的。
而安南已經大致猜出了瑪利亞的性格。
她是想到什么就說什么、怎么想就怎么做的那種人。安南連續兩次開口帶節奏,必然會引起人們的懷疑……而瑪利亞則一定會將懷疑說出口。
到那個時候,安南就可以借坡下驢,直接在眾人面前封禁自己的施法能力。
——反正他也是真的沒有施法能力。
這樣就算有人依然懷疑自己是兇手,他們也會傾向于等著“最危險的人”被殺掉,才會動自己這個“隨時都可以制服殺死”的人的念頭。
畢竟杰拉爾德在他們眼中,已經相當于是自家羊圈里的羊了。如果他真是兇手,那么禁止殺人、又無法施法的他,就完全無法反抗其他人、也根本逃不了。
隨時都能殺,不用急于一時。
這就能讓自己免死于“第一晚”。
是的,安南大致意識到了。
無論兇手是誰、要不要殺死兇手,安南都需要將儀式拖入到“僅剩四人”的境地。
那么他的一般通關方法,就是混在人群中,暗中幫助兇手。也就是狼人殺中的“隱狼”。
可如果想要完美通關……
安南就需要在還剩五人的時候,將真正的兇手背刺殺死。
因為需要避免沖突。
所以安南只能用錘死上的咒縛,將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定時謀殺。
在這種情況下,安南的定位就是三國殺里的“內奸”。
無論是哪個……
安南都需要讓自己的那個“隊友”,首先意識到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