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禮貌,她把“孤僻”這個詞吞了下去。
安南輕輕掙開女仆的手——這也顯然是因為女仆允許他掙開——隨即走向坐在花田中,抬頭直視太陽的卡芙妮。
“直視太陽對視力不好。”
安南走過去,略微拿捏了一下自己的語氣。
最終他板著臉,說出了更像是略微成熟一些的小孩會說出的話:“會傷到眼睛的。”
“不會的。”
卡芙妮的語氣飄忽如夢囈,聲音極輕極軟:“曜先生脾氣很好的……”
安南這時,注意到了她手中的畫板。
那似乎是面前的銀紫色花海。
但與安南所見的不同……
卡芙妮使用的,卻是深紅色的蠟筆。
如同鮮血,如同火焰。
如同殘陽一般的顏色——
……難道線索在卡芙妮這里?
安南突然想起來了,卡芙妮似乎具有某種靈視的天賦……能看到命運的些許軌跡。
他輕聲開口問道:“你在畫畫嗎?”
而這時,卡芙妮將目光移向安南。
她沉默了一會,冷淡的問道:“你是誰?
“你身上有冬天的顏色……但現在是夏天。”
“我心如冰。”
安南一本正經的念道——這是凜冬家族的格言,他知道也不足為奇。
他向卡芙妮伸出手來,友好的說道:“我叫安南·凜冬。我的姓氏就是冬天的意思。你呢,你叫什么?”
卡芙妮有些懷疑的看了看一臉平靜的安南。
她總懷疑自己把手放上去之后,安南會突然把手往后抽掉然后嘻嘻哈哈的拍她一巴掌……她的兄弟姐妹們就會有人玩這種無趣的游戲。
但她看著安南伸出的手,又看了看亭子前保持微笑的女仆,又看了看遠處盯著這邊的那個有些可怕的干瘦老頭,隱約意識到了什么。
沒過多久,她才試探性的伸出手來,將信將疑的輕輕放到安南手心上。
那并不是故事中說的“溫暖的掌心”,安南也沒有什么“溫暖的笑容”。她的指尖甚至觸碰到了冰冷到讓人戰栗的低溫……
但她不知為何,卻隱約意識到了些許莫名其妙的安心。
“卡芙妮。”
她小聲說道:“卡芙妮·諾亞……卡芙妮是用手指穿過頭發的意思。
“……我可以叫你安娜嗎?”
“是安南。”
安南糾正了卡芙妮的讀音,握住了她的手。
他嚴肅的說道:“那么我們就是朋友了,卡芙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