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也知道,南邊那些人不對勁。”
安南勸道:“但我的心智已經很成熟了。我不會在那里惹到什么人,也不會跟他們學壞的。”
“可你才十五歲!”
薩爾瓦托雷嚷嚷著:“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話,就帶我一起去!那里有太多東西,不是你應該看到的……而且你實在太危險了!
“那里甚至會有人賣小男孩,像是你這種的……”
“像是我這種的,他們是打不過的。”
安南一臉無奈。
凜冬原本就不會使用太監——在欠缺新生兒的凜冬,閹割他人是一種大罪、等同于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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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因為街頭斗毆——因為凜冬的酒館文化,街頭斗毆并不會太少——但你打架就打架、如果將他人“雞飛蛋打”,那么這個罪過是非常大的。
或許在諾亞,只會算是“致人殘疾”……而在凜冬,是與“殺死孩童”一個級別的重罪、甚至比普通的謀殺更重。
假如傷勢無法愈合、而且之前就沒有后代,那么甚至可以用“滅門罪”來處理。
而在聯合王國,情況就恰好相反。
用地球上的話來說,聯合王國大約算是“半只腳跨入亞熱帶”的緯度,不會像是凜冬那樣過于寒冷。人口數量極多的同時,國土面積卻又很小。
丹尼索亞和菲爾德群群島加起來,都不如整個諾亞大。
更何況對于聯合王國人來說,“丹尼索亞人”和“菲爾德群島人”是兩個概念。這甚至比諾亞的“城里人和鄉下人”的割裂更為嚴重。
哪怕是丹尼索亞的乞丐,都可以鄙視菲爾德群島的漁民、教室。因為他們生活在“全世界最為文明”的世界中。
而就在這個“最為文明”的丹尼索亞王國中,卻依然還有太監制度。
聯合王國的太監有兩個大類。
一種是作為大貴族的奴隸,而被切去命根子來照顧妻妾——國王當然也算是“大貴族”的一員。
在聯合王國,作為最高權力機關的“丹尼索亞樞密院”中,分有三級——顧問會、委員會和成員會。其中委員會和成員會,大致相當于上下院議會。
其中,只有級別到了委員會的貴族才允許使用太監。否則就是一種“逾矩”的違法之舉。
而另外一種……則是來自于雅翁教會。
有一個學派認為,不純潔的男女之情會污染一個人的靈魂與身體,因為當他們的生命得以延續之時、身體的本能會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和精力,用來養育后代、延續生命。
因此有一些有志于“藝術極致”的藝術家,會給自己的子嗣施以“神圣閹割儀式”。使得他們從出生開始,就不再對事業之外的閑事而分心,不再去討好他人——因為生命的傳承被阻斷,他們才能燃燒自己、迸發出火焰來創造“不被世人遺忘的壯絕之物”。
在這些人里,還有一些更為極端的,甚至會剃掉全身所有毛發;或是終其一生戴著面具、或是不著衣物并戴著手銬,用這種方式來讓自己與外界隔離。
他們必須嚴格的執行雅翁的庇護儀式,來不斷治療自己的心靈,讓自己不至于被折磨至瘋狂的同時,讓心靈始終保持平靜和敏銳。
他們自稱為“無心者”。
而從無心者們之中,也的確出現了許多偉大的藝術家。
不過,用這種方式來“速成藝術家”的行為,也被其他國家的人視為一種扭曲之舉。很多人將他們蔑稱為“閹雞”。
包括服務于國王的“無須公”,就是教會專門養的一批“從事政治藝術”的無心者中,被王子們挑選成為親信、與他們一同長大……直到王子繼承王位,他們就會成為無須公。
國王或許可以什么都不懂,但無須公必須什么都懂。
這就導致了無須公的權力甚至比國王更大。
大致來說,這是類似于諾亞的“代理人制度”的,由教會反過來掌控王權的決策。
而作為奴隸的太監們,也會向往著“無心者”,進而去模仿他們的一舉一動。但他們并不具有才能,因此不會被雅翁凈化心智、反而變成瘋子或是變態的也不算少。
不過雅翁對此倒是沒有什么反應。
他冷眼旁觀,望著這一切。他對著諸多不公嗤之以鼻、說著風涼話,卻不會進行任何形式的改變。
他只會靜靜的看著他們自我毀滅……或是重生。因為在這個過程中,他沒有付出任何心力、也不會站到任何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