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處?!我等得有命等著安南王的好處,那才叫好處!”
沙定州抱著胳膊,望著阮宗坤冷哼道:“某是粗人,玩不得那些虛頭巴腦!”
“直說罷!若你們安南的糧秣輜重十日內再無送來,更不曾相助我等……”
頓了頓,沙定州眼神變得冷厲起來:“那可別怪某不講道義!”
若是我等自己則是不能成事的,國朝彈壓之下必然潰散之。
而安南、東吁兩地,則是關鍵。
此兩地一旦起禍,國朝如何還有心思與我等討價還價?!
到時候再報于國朝,愿率軍隨國朝出征此二地……
屆時國朝哪兒還有心思與我等糾纏?!哪怕是請封個伯、侯,也未必不可罷?!
要知道,黔國公府沐家也就是國公府而已啊!
當時的李福達就是這么告訴沙定州的,沙定州為何對李福達無比信服?!
那是因為當時他娶萬氏,就是李福達給他出的主意。
且親自出面、開出條件說服了萬氏,這才使得沙定州有了兩州之地。
可惜沙定州到底就是個滇南的小土官,也沒學啥四書五經。
否則的話,他得喊一嗓子:福達,吾之子房也!
這位沙定州的子房現在卻一點兒也不覺著,自己跟留文成侯相似。
他現在只是很想死。
“小公爺啊!您如此,根本就是叫‘悔遲’去死啊!”
春城,見完了王軾、吳鑒后小公爺本準備下榻的是簪纓貨殖會滇南會館。
然而王軾那老家伙卻把小公爺領到了這里,盛情邀請他住入此樓。
李福達垂首站在他的面前,聲音低沉:“此事,幾乎無可能完成的!”
這間屋子幾乎貫通了整個二樓,而樓上則可眺望于南明河兩岸。
若是開得窗欞瞧去便生愕然,此樓竟是建在河心之上的!
金筑城南大溪,王軾至此擔任布政使后便將此大溪改名做“南明河”。
而這南明河中有巨石一座,胯占江心巍峨聳起形似巨鰲。
此樓建于江心上,更有石拱名曰“浮玉”之廊橋結于兩岸間。
樓曰“甲秀”,取自于“科甲挺秀”之寓意。
當時推卻不過住進來后,小公爺看著這樓的名字就知道了王軾的用心了。
老家伙這是在告訴自己:小公爺啊,別忘了你可答應過我黔州要開鄉試之事吶!
兩岸一側為“南庵”寺,新造未幾年。
庵內樓閣造型生動、長廊花墻四圍,集幽、雄、樸于一體堪稱為黔州一景。
“坐!”
小公爺并沒有搭話,而是擺手點了點身前的椅子。
李福達沉默了一會兒,終究是坐在了椅子上。
他依舊垂首不語,讓人看不著他臉上的表情。
“若是事容易成的話,我還專門讓你留下來等我作甚?!”
望著李福達,小公爺認認真真的道:“但,難做你也得做。”
一擺手,服部小姐姐將一盞茶擺在了李福達的面前。
躬身謝過之后,李福達緩緩抬起了頭。
“您不是不講理的人,悔遲需要一個理由。”
卻見他目光炯炯的望著小公爺,絲毫沒有要退讓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