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一字一句,都蘊含著怒意。
孟秀南等人眉頭緊皺,她道:“陳董歧視?”
繼而蔑笑一聲:“陳董也是一名道士,《道德經》第五章,陳董還記得嗎?”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既然眾生平等,陳董為什么要拒絕捐助?僅僅因為他們不是國人?”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爭吵在所難免。
孟秀南可以勉強同意陳陽主管基金會,但基金會的發展脈絡,必須以孟家人的意志為首。
“孟教授去了哪里?”
陳陽忽然發問。
孟秀南一怔,不知道他問這個干什么,旋即蹙眉道:“西北。”
陳陽問:“去那里做什么?”
“那里干旱,且出現了一種新病毒,爺爺去采樣救人。”
說到這里時,一旁的謝朗忽然拉了拉她,但她沒有反應。
陳陽道:“干旱?想必那里一定很窮困吧?怎么不見你們捐助?”
“不談西北,華國如今有多少人民,尚且在貧困線之下掙扎?你知道嗎?”
“華國又有多少留守兒童,孤寡老人,窮的一周吃不上一塊肉的人?你又知道嗎?”
“萬里基金會,宗旨是慈善!”
“什么是慈善?”
“讓沒錢治病的人,能看得起病。幫助讀不起書的孩子,有錢讀書。這是慈善!”
“非洲難民,與你有關系?與貧道有關系?還是與在座各位有什么關系?”
“貧道首先是華人,其次才是道士。別拿眾生平等這套說辭給貧道扣帽子,貧道觀小身微,沒有普濟天下的胸懷。”
“基金會,是用來做慈善,但是做華人的慈善,國門之外,他人死活,你我何干?”
“你們是經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你們習慣了人上人的生活方式,在乎的是眼前利益,不會關心一個普通人內心世界的波濤洶涌。”
“但孟教授既然讓貧道主持萬里基金會,每一筆花出去的錢,貧道都要過問,都要管理。”
陳陽條理清晰,一字一句,語氣抑揚頓挫,孟秀南那點氣場,在他面前,被瞬間擊垮。
整個會議室的人,此刻都是覺得,這個道士,好兇悍。
和之前那個溫潤如玉的小道士,反差太大。
“想撈錢,可以,退出理事會。”
“想好好做慈善,就收起你們那張偽善的面具。”
說到激動處,陳陽氣場全開,一身氣勢也是匯至巔峰,右手毫無預兆的高高抬起,一巴掌拍在桌上。
“啪!”
聲音很響,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陳陽目光冷厲的掃過桌前每一個人,換上平靜的語氣說道:“貧道說完了,誰反對,誰贊成?”
會議室安靜的落針可聞。
員工們站著不敢亂動,先前嬉笑的幾人也都十分緊張。
孟秀南的呼吸有些急促,她竟然被陳陽壓制的不敢說話,甚至心臟都因此而快速跳動。
“我反對!”孟秀南大聲的掩飾內心不安。
陳揚道:“你沒資格!”
“你……”
“你算哪根蔥?”
“萬里基金會,姓陳,不姓孟!”
“貧道才是萬里基金會的董事長,需不需要鄭律師將貧道所擁有的權利向你一一告知?”
陳陽的眼睛里,毫不掩飾的輕蔑。
那種輕蔑,比任何憤怒都要來的讓孟秀南感到氣憤。
孟秀南最終不甘的敗下陣來,不敢再與他對視。
陳陽繼而看向李雪瑞:“這份求助,誰送來的?”
非洲難民的求助,絕對不可能是難民本身來求助,他們也沒那個渠道。
鄭律師提醒過他,小心小人做壞。
但他從來到這里,直至現在,也沒有什么麻煩。
就連一點點的小刁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