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也是三間,兩側兩間是用來養蠶的,中間的這間便是吃飯的地方,一張小的四方桌,幾條有些破損的條凳子,還是用磚頭堆砌好的鍋灶,那煙囪往外冒著煙,農村里家家戶戶都是如此,一到中午,那冒著煙的,便是在做飯啦。
父子兩人跑到河邊,站在自家的河碼頭邊上,手上拿著毛巾,不斷的洗著。
嚴宏軍將白背心都脫了,這河水清澈見底,那還有龍蝦叮在了那碼頭石板的橋墩腿上,嚴誠與他老子兩人一番清洗,卻是將這些龍蝦全部都嚇的尾巴一縮,藏進了水里。
“吃飯”嚴宏軍第一次露出笑容,看到兒子那瘦小的身軀,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嚴誠樂呵的跟在老子后面,看著如今年富力強的父親,心中一片柔和,記憶中的父親,一直很嚴厲,他是個瓦匠,手藝不錯,農忙的時候就在家忙農活,其余時候就在農村里給人家建房子,翻蓋,砌個豬圈,弄個廚房,這些都不在話下。那時候有一門手藝其實比起種田也沒有能夠多賺到多少錢,不比嚴誠上一世那二十一世紀,手藝人很吃香,而且更為重要的是,那一輩的年輕人不愿意學習這些手藝,都是到公司上班,開店,很少有繼承瓦匠,木匠,漆匠這些行當的。
父親身體一直比較硬朗,比母親身體要好很多,但是年輕時候吃苦太多,腰一直不太好,嚴誠在父親年歲大了之后,也帶著他去做些針灸理療,效果不是很明顯,不過當初嚴誠他自己應酬太多,事業忙碌,陪伴兩位老人身邊的時間其實并不長,就算是周六周日回家,有時候都是吃吃飯,很少和父親有什么交流,如今重活一世,看到正值壯年的父親,身軀挺拔偉岸,嚴誠內心歡喜,真的是值了,就算是一場夢,能夠在夢里過這樣有滋有味的一天,那真是心甘情愿。
“媽,你還給我燉了咸魚,哈哈。”
一家三口人坐好,大鐵鍋就是快,火旺灶好,無論是做飯還是炒菜,都很香,尤其是煮飯,那只要控制火候,在米飯熟了之后,再加上一把旺材火,定會有一鍋的好鍋巴,咯嘣香脆。
今天中午,徐中英可是特地多燉了咸魚,這咸魚是小販子騎著自行車旁邊掛兩個大桶,走街串巷下來販賣的,魚都是海里的小魚,早就腌制好了,耐儲存,這時候可沒有什么冰箱冰柜,東西吃不完,第二天保證餿了,曾經多少餿掉的粥被自己母親加點韭菜再熬煮一下,便是明天的早飯,老一輩人舍不得浪費一顆糧食,想來老媽那時候就是留下了老胃病。
青椒炒韭菜,燉了兩個雞蛋羹,上面灑著青翠的蔥花,還有那點綴的蝦皮,這些都是靠海邊的特產,蝦皮就是那種極為細小的蝦子,無論是做什么煮菜,放一點點,就是極為鮮美。
滑膩的蛋羹,用一個大海碗盛放著,這是直接放在飯鍋里蒸熟的,那咸魚也是這樣,只不過是一個盤子,里面放的是洋大蒜的葉子,葷味很重,但是與這咸魚一起蒸熟,那很是下飯。
囫圇吞著,抱著碗,林軒大口的吃著飯,那碗里飯下去了冒尖,便是直接用勺子挖了一大塊蛋羹攪拌在飯里,吃的是香。
“慢點吃,媽打了三個蛋,加了點水,蛋羹嫩著呢。這咸魚也吃啊。”
徐中英給兒子夾了一條咸魚,又給老嚴同志夾了一條,正在大口吃著飯的老嚴,夾著那咸魚,吧唧著嘴吃著“太咸了。”
“不吃就放那”老媽眉毛一挑,頓時老嚴同志屁都沒敢放一個。
悶頭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