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整個燕京城都知道他今晚要見楚云。
哪怕他們秘密見面的事兒,也瞞不住任何人。
但保持低調,是孔燭外公多年來的行事作風。
他很難改變自己的為人處事。
也無法讓自己太過高調。
“我從沒有恨過您。”楚云很平靜地說道。“哪怕是在我情緒最極端的時候,我也只不過是覺得您愚蠢。而不是憎恨您。”
“一個意思。”孔燭外公微微點頭,說道。“那么,現在呢?”
“現在已經平靜下來了。”楚云抿唇說道。“我知道。天網計劃的確不應該輕易啟動。那是國家最后的底線。一旦動了。而且沒有取得實際成果。將會對整個華夏,乃至于整個上層建筑,推向極為被動的局面。”
“后果。是不可估量的。”孔燭外公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應該明白。任何一個國家的底牌,都不會輕易地公之于眾。因為除了底牌,華夏已經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哪怕這只是表面上的底牌。”孔燭外公沒有給楚云開口說話的機會,斬釘截鐵地說道。“但這是公眾眼里的底牌。也是我們國家的,硬實力。”
“我知道。”楚云緩緩說道。“在當時那段時間,我的確有些沒有把握住內心的平衡。我承認,當時的我,非常的失態。”
“年輕人失態,是正常的。”孔燭外公并沒有落井下石,他神色平靜地抽了一口煙,說道。“華夏,也需要你這樣的新鮮血液。也只有你這樣的年輕人,才能激活整個上層建筑的斗志。否則,一眼望去,全是一潭死水。”
楚云聞言,不確定孔燭外公究竟是想夸自己,還是抨擊自己。
他猶豫了一下,抿唇說道:“您這次想和我談什么?”
他已經原諒孔燭外公了!
也原諒屠鹿了!
怎么反過來——孔燭外公似乎還想跟自己探討些什么呢?
“聊些你想聊的。”孔燭外公目光平淡地說道。“聊聊紅墻,聊聊你即將奔赴華盛頓的安排。當然,也可以聊一下我的外孫女。孔燭。”
“孔燭是一個了不起的女人。”楚云意味深長地說道。“我相信,未來的她一定會成為揚名全球的鐵血女將軍。”
“我沒有歧視女性的意思。”孔燭外公淡淡搖頭說道。“但站在我個人的角度,我并不認為這對她來說,會是一條完美的道路。而且,你不認為她選擇這樣一條道路,太辛苦,也太壓抑了嗎?”
楚云聞言,有些費解。
他不明白孔燭外公的意思。
也拿捏不準孔燭外公的潛臺詞。
他是想讓自己勸說孔燭。
還是有其他意思?
“不必勸她。你也勸說不了她。”孔燭外公神色淡漠地說道。“我可以和你說一句非常正大光明地話。你唯一可能阻攔她這么決定的理由只有一個。離婚,離開你的妻子孩子。然后和她在一起。”
“但這對我的外孫女來說,是不可能接受的。對你,也是一樣。”
啪嗒。
孔燭外公又點了一支煙。目光冷靜地說道:“所以我忽然和自己和解了。也想通了一件事。你們能用自己的方式,并行在同一條道路上。這也算是一個圓滿的結局。”
楚云沉默著。
他不知道如何開口。
有些話,哪怕是男人與男人之間,也很難說出口。
更何況,還是一個與他有十幾年交情的女人?
楚云把車窗搖的更下了。
他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緩緩說道:“薛神醫怎么說的?”
“問題不大。”孔燭外公搖頭說道。“只是一些皮外傷。以薛神醫的醫術,能恢復**成。也許不會像以前那么嬌嫩。但女人嘛。尤其是年齡逐漸變大的女人,皮膚總會變得滄桑一些。”
“這一切。她都可以接受。我們家里人,也能夠接受。”孔燭外公說罷,又續上了一根煙。
他深吸了一口,神色從容地說道:“聊點別的吧。對于本次華盛頓一行,你的態度是什么?”
“為什么和我聊內容的會是您?”楚云問道。
不論是李北牧還是屠鹿,都沒有在細節上,聊的太深入。
但瞧孔燭外公的樣子,這明顯是要深入探討了。
“因為我可以代表華夏軍方。不論是戰術層面,還是戰略層面。”孔燭外公淡淡說道。“在這方面。紅墻內的那幫人,沒人比我更有經驗,更有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