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余,如何?”
蕭永藻和查慎行所住的小院,快日落時分,查慎行這才從外面回來,一直等著他的蕭永藻急急上前問道。
查慎行一臉倦色地搖搖頭,蕭永藻問道:“怎么?廖煥之又未見你?”
這些日子,他們在廖煥之身上下的力氣可是不少,不僅上下打點了許多,還私下給廖煥之送了好些禮物,其中光古玩字畫和白銀加起來就有十幾萬兩,可廖煥之嘴上說的漂亮,但實際卻未任何行動,還拿科舉一事搪塞。蕭永藻的脾氣不太好,去了幾次后就被查慎行給勸了回去,以免惹惱了對方,所有之后的接觸一直是查慎行在負責。
但他們怎么都沒想到,廖煥之本就是在拖延,至于那些禮物也是朱怡成默許下所收,這些東西進了廖煥之的口袋幾乎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見蕭永藻臉露怒色,查慎行又搖頭道:“這倒不是,今日人是見著了,不過廖煥之同我東拉西扯一大堆,最后又講此事重大非他一人能決定,需說服朝中諸人方可行……。”
“又是這套!”聽到這,蕭永藻氣的頓時一掌重重拍在桌上:“此人無恥!他為何收東西時不說這些?前些時候不是保證這事可成的么?”
查慎行苦笑一聲:“廖煥之此人本就是普通舉人,蒙我皇恩賜才僥幸做了知縣,當年桐廬丟失,廖煥之作為地方父母官非但不以身殉國,反而投了朱怡成,隨后也是因他所致使得寧波陷入南賊之手,可以說南賊之所以能坐大廖煥之可以說是出了不少力。這么一個賣主求榮的小人,蕭公難道覺得會言爾有信?不過,依我看來,這廖煥之無非是貪欲難填罷了,再想討要些好處。”
蕭永藻是氣的咬牙切齒,但又無可奈何,他們這次來身上帶的東西雖然不少,可這些日子被廖煥之前前后后討走而今已剩不多了,如今江南丟失,朝中本就缺了大塊稅賦,就連皇上招募新兵都需想辦法從其他地方弄銀子。而現在,十幾萬銀子丟出去就如同丟進個深不見底的水塘子一般,錢花了不少,事卻一點都沒辦成,如此怎么同皇上交代?
“我們還有多少?”蕭永藻雖心中不憤,但又無可奈何,總不能這時候半途而廢吧,當即他忍著怒火問。
查慎行當即說了個數字,蕭永藻默默想了想道:“這樣吧,還請悔余明日再走一次,只要他廖煥之能把事做成,這些就全給他了。”
說完后,看看天色,蕭永藻又道:“這些日子可辛苦悔余了,用了飯后早點歇息,等此事一完,你我也好早日回京復命。”
查慎行拱手答應,隨后兩人一起回屋,等用了飯后各自休息去了。
夜深人靜,快到三更的時候,睡的迷迷糊糊的蕭永藻突然聽得一片喧鬧聲,緊接著又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從夢中驚醒的蕭永藻一時間不知出了什么事,剛從床上坐起發楞的時候,碰的一聲響,他的房門從外至里被人一腳踢開了。
“蕭永藻?”大門一開,一個軍官帶著五六個士兵兇神惡煞地沖了進來,軍官手里提著個燈籠,徑直上前沖還未完全回過神的蕭永藻臉上照了照,而此時蕭永藻也借著對付的燈籠看見了一張帶著獰笑和扭曲的臉。
確認床上之人就是蕭永藻后,那軍官二話不說就讓手下士兵把蕭永藻從床上拖了下來,然后一路拽到院中。此時此刻,邊上的屋里,查慎行也被一群兇神惡煞的丘八給拽了出來,也不知是因為沒穿外衣冷的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所嚇的,兩人情不自禁地發起抖來。
“你……你們是何人?為何如此?”
到了外面,略有清醒的蕭永藻不住喝問。
“我們是何人?蕭永藻!查慎行!你們這兩條清狗好好睜開你們的狗眼瞧瞧,我們就是你們口中的南賊!”
“你……你……。”蕭永藻喝問道:“深夜闖入此處究竟想為何?爾等不要忘記,我們可是大清之臣,前來江寧是同貴主前來商議要事的,難道你們就不怕如此所為壞了貴主大事,丟了性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