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果岳鐘琪只有搞好關系這套的話,那么也太小看他了,岳鐘琪在麻痹對手,暗中拉攏能為自己所用的人員同時,還悄悄準備著,就在幾日前,岳鐘琪突然發難,在召集江北各鎮來淮安會議的時候,以吃空額和盜賣軍糧的名義一下子拿下了一位副將,三位參將和四五個游擊、守備等中高級軍官,直接請出王命旗牌摘去眾人頂戴后拖出衙門以軍法處斬。
一口氣砍了近十顆腦袋,岳鐘琪還特意讓人把這些腦袋裝進盤子拿下衙門給眾將觀賞,隨后又仿如未發生任何事一般和眾人談笑風生,揮灑自如。
這一手,可把所有人全嚇壞了,誰都沒想到一直以來和顏悅色,文質彬彬的這位江北提督居然還有這一面,這哪里是一頭綿羊?分明就是一頭猛虎!就連幾位久經戰場的總兵也全面如土色,心中惶恐不安。
緊接著,岳鐘琪快刀斬亂麻,直接以梳理軍中兵額和追查盜賣軍糧為由派出人員接管了幾支部隊,同時又提拔了已投靠自己的幾位軍官接替被砍了腦袋的那些人的職務,這一來二去,前后僅不到一個月,整個江北各鎮就基本在他的掌握之下了,隨后岳鐘琪又以江北提督的名義傳令各軍,補齊所缺軍餉和糧草,更使得江北各鎮下層官兵歡喜雀躍,一下子就抓住了軍心。
到這種時候,岳鐘琪江北提督之位已不可動搖,軍令暢通無阻,而那些領教了他手段的各鎮將領們哪個還敢三心二意?
這一日,岳鐘琪在淮安設下私宴,特意邀請淮安知府文棟和漕運總督赫壽前來赴宴。
接到請柬后,文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作為地方官,他和江北大營沒任何統屬關系,這岳鐘琪莫名其妙請自己吃飯是怎么回事?
何況,前幾日岳鐘琪剛砍了幾個將領的腦袋,難道他這擺下的是鴻門宴不成?為此,文棟有些忐忑不安,急忙去找了赫壽商量,不過赫壽倒不以為然,他認為岳鐘琪請他們吃飯無非是為了糧餉籌集一事,畢竟岳鐘琪剛補齊了軍中所缺糧餉,恐怕現在手頭比較緊,他和文棟一個是知府,一個是漕運總督,同江北提督衙門同在淮安,岳鐘琪就此找他們幫忙也是正常的。
想想也是,再說知府雖官位比不上提督,但知府是文官更是地方官,另外赫壽還是漕運總督,其位還在岳鐘琪之上,想來岳鐘琪也拿他們不敢怎么樣。
既然如此,那就赴宴吧。反正離得近,文棟和赫壽就一同前往,到了地方一看,只見岳鐘琪早就等候著了,見到兩人一起來,岳鐘琪笑容滿面地直接出迎,客客氣氣地把他們請了進去。
“赫大人,文大人,來來來,請坐請坐,今天正好新鮮的刀魚和鰣魚,我可是特意請了聚仙樓的掌廚過來烹制的。”
長江三鮮,天下聞名,分別是河豚、刀魚和鰣魚。前者就不去說它了,河豚雖然美味,卻怕死的人也多,所以岳鐘琪就沒準備,至于后兩者,可以說是天下至鮮,尋常人等極難有機會品嘗,更何況還是聚仙樓的掌廚所制。
很快,菜就上來了,除了刀魚和鰣魚外,其他幾個菜也都不俗,足以看出岳鐘琪的精心準備。這些菜算下來起碼得花費近百兩銀子,見到如此佳肴,文棟心中徹底放心,看來赫壽說的沒錯,請他們來岳鐘琪是有所求的。
岳鐘琪作為主人,主動為兩位客人斟酒,這酒也是好酒,是著名的桂花釀,雖不如那些烈酒猛烈,卻綿甜清口,微溫之后入口再加上如此佳肴,實是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