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葡萄牙王國的會談已近尾聲,不出所料,面對強硬的大明,瓦斯康塞洛伯爵并沒有太多選擇,或者說他沒有能拿得出來的底牌。
這次會談,瓦斯康塞洛伯爵注定要失望離去,葡萄牙從戰場上失去的東西,在會談中也不可能得到。朱怡成不是傳統的中國君王,他可沒有那種“外圣內王”的氣度,甚至可以說,朱怡成相比這時代的西方人更明白力量的重要性,也更清楚國家這個名詞的含意。
江西戰場在馬功成部介入后,很快明軍就從之前的略占優勢轉為全面壓倒清軍姿態。新建、南昌,這兩城已被明軍團團包圍,兩城的清軍雖尤在做困獸之斗,但其敗亡也不可避免。
此時此刻,周忠良已惶惶不可終日,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末日馬上就要到來了,曾許多次,周忠良琢磨著自殺,可惜他怎么都下不了這個勇氣。
實際上,周忠良從來就不是一個不怕死的人,對于他來講死亡是大恐怖,如果他有這份勇氣的話,在當年被袁奇俘虜之前周忠良就當了大清忠臣了,哪里還會有后來這么多事發生?
一陣接著一陣的炮聲不斷傳來,周忠良所居住的宅院在明軍的炮擊下發出陣陣“呻吟”,地面在晃動著,房梁咯咯作響,抬頭向上望去,塵土被震的飄落,臉色蒼白的周忠良嘴唇微微顫抖,也不知在念叨著什么。
“老爺……老爺不好了!”
老管家跌跌撞撞地從外面跑來,奔到周忠良面前撲倒在地:“西……西門被反賊打破了!老爺,這……這新建守不住了,跑吧,老爺您快跑吧!”
“終于城破了么?”周忠良似乎并沒太多驚慌失措,反而似乎松了口氣。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計算著,等待著城破的一日,而這一日終究還是來了。西門被攻破,雖然戰斗還在持續,但以明軍的實力新建失守僅在頃刻。他也沒問鮑堅在什么地方,也許鮑堅還在西門同明軍廝殺,或者鮑堅見城門失守在組織突圍?甚至也許鮑堅此時此刻已經陣亡了,這些都是有可能的。但這都和周忠良沒有任何關系了,而且他也絲毫不想在意這些。
“老爺!跑吧!再晚就來不及了!”老管家見周忠良依舊呆坐著,急切地勸道。
“跑?”周忠良苦笑地搖搖頭:“往哪里跑?去南昌么?難道那邊就能有出路?”
新建失守,南昌也快了,就算現在僥幸從城東而走又如何?渡江去南昌?要知道如今大明水師已拿下了周邊水域的控制權,把兩城圍的如同鐵桶一般。就算能逃過江去,那也是從一個牢籠跳入到另外一個牢籠內罷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再面臨一回絕望呢?
“老爺您可以化妝呀,在城里找戶人家藏起來,等風頭過后再另想辦法呀!”老管家倒是給周忠良出了個主意,這主意聽起來似乎不錯,但依舊被周忠良拒絕了。
“明軍不是傻子,入城大索是必然的,與其到時候狼狽不堪被明軍搜出,倒不如就在這里等著吧。”周忠良這時候難得鎮靜自若,他起身對老管家道:“你去吧,無需管我,廂房那邊有個包袱,里面是我為你準備的銀兩,帶上,悄悄從后門而出,不要讓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