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中無非是對朱怡成的憤怒和咒罵,同時也有人提出這一次朱怡成居然還動了寧波包家和嚴家,是不是可以借這個機會想想辦法,收買那些寧波商人?要知道朱怡成之所以能在寧波坐大,而走到今天這一步,這些寧波商人的助力是極大的,如果能借此機會拉攏這些人,使其和大明離心,也許倒一件極好的事。
其中,十阿哥對此是最為起勁,嚷嚷著說朱怡成分明就是在養豬,現在豬養肥了,就趁此機會下刀子什么的。
聽著眾人的討論,八阿哥表情雖然不變,但心中卻微有失望,不過他留意到張廷玉卻一直沒有開口,似乎若有所思。
“張衡臣,你說說自己的看法。”八阿哥心中一動,直接點了他的名。
張廷玉遲疑了下,這才道:“回上面,臣以為上面關注的一不是范家的事,二也不是寧波包家和嚴家。”
“哦,為何如此說?”八阿哥笑問。
張廷玉道:“范家自前明之時就同我大清有來往合作,當年太祖太宗和世祖之所以能屢敗明軍,最終入關得取天下,范家在其中可謂立功不小。上面之前表彰范家,并給予二品頂戴,也足以證明這個道理。如此,可以說范家于我大清有功,但于明卻是仇深似海,朱皇帝拿范家下手,這是早晚的事。”
頓了頓,張廷玉繼續道:“其實殺了范家,抄了范家在江南的產業對于我大清并非壞事,反而是件好事。他范家暗中在南邊布局,據說范翊疇還化名埋姓,明顯就是狡兔三窟之策。如今范翊疇身死,范家除我大清就更無去處,倒是堅定了范家,包括其余各家死忠我大清的決心。”
張廷玉這么一說倒是讓眾人恍然大悟,的確如此,這事反過來思考對于大清的確是件好事,不僅逼的范家除了大清外再無后路。
接下來,張廷玉又說起了包家和嚴家,他詳細講了講寧波各家和大明之間合作的情況,闡述了大清和大明的不同。而且這一次朱怡成只動了嚴家,卻放過了包家,另外還用國家大義宣告天下,在這種情況各商家并不會對大明反感,反而會對嚴家表示不屑,所以用這種理由去拉攏那些商家根本就不切實際。
“所以,臣以為,上面看中的其實并非范家、包家甚至嚴家之事,而是其文中朱皇帝對于國家的看法和那蠱惑人心的言詞,這才是誅心之言,如大明那邊人人如此,這是我大清最大的麻煩啊!”
“說的不錯!”八阿哥滿意地點點頭,贊道:“張衡臣的確心細如發,見微知著。正如衡臣所說,這篇文章最重要的就是如此,而且這些說詞極為蠱惑人心,但孤以為,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他朱皇帝可做的,孤同樣可做。圣人有言,忠君愛國,無論身為臣子還是百姓,這都是本分!”
八阿哥用目光掃視了在場眾人,道:“你們回去好好想想,也需拿出這樣的手段來,如今國家危難,更需忠臣,如我大清所有人都能忠于朝廷,忠于孤,人人忠義當先,為國出力,這區區偽明何足道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