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盛昌?”穆忠明想了想,他并未聽說這家商行,白曉鳴見穆忠明有些疑惑,當即就解釋道:“榮盛昌是一家布莊,規模不大,連掌柜的加伙計也就四人而已。這掌柜的姓包,五十上下,保定人士,在北京呆了已有二十多年了,至于下面三個伙計一個是他侄兒,另外兩個都是北京城里的人,當初我明軍入了北京城時,由于這榮盛昌一來店小,二來并無什么劣跡,再加上又非清廷皇商和官員的產業,所以就未列入敵產。”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覺得這榮盛昌是清廷耳目呢?”穆忠明心想怪不得他沒聽說過,如此小的一家店鋪,又和清廷沒有瓜葛,里面上至掌柜下到伙計也來歷清白,大明自然不會把它歸為敵產。
可奇怪的是,白曉鳴為什么突然說這榮盛昌有問題?難道這小子當年被這包掌柜欺負過?如今借著理由找他家的茬?這種可能倒不會沒有,穆忠明當年就是八旗的將領,現在又是錦衣衛的中堅,對于下面的人這一套套熟悉的很,如果白曉鳴是打算用這來誣告陷害,以報私仇的話,那么他穆忠明絕對不會放過他。
這天下是大明的天下,穆忠明可是大明的忠臣,何況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穆忠明清楚的很。想到這,穆忠明眼中冒出了寒光,向面前的白曉鳴掃了過去。
白曉鳴心中頓時打了個突,連忙避開穆忠明的目光,這才忐忑不安道:“回大人的話,不瞞大人,小的當年和包掌柜有幾面之緣,這些日子總覺得這榮盛昌有些不對勁,這才來報與大人。”
“幾面之緣?呵呵,白曉鳴,恐怕沒這么簡單吧?”穆忠明冷笑道:“你是錦衣衛的人,當知道我們錦衣衛是干嘛的。如我沒猜錯的話,你同這包掌柜當年是不是有仇?”
聽到這,白曉鳴渾身冒汗,哪里還坐得住?連忙起身沖著穆忠明就跪下道:“大人!卑職承認當年同包掌柜有過瓜葛,但這只不過是小事,卑職當年家中貧寒,老母病重,因為包掌柜早年同家父有舊,所以卑職曾找包掌柜去借過銀子,可誰想這包掌柜非但沒借銀子,這不借也就罷了,居然還讓人把我打了出去,虧得后來街坊伸手幫忙,這才把老母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
磕了幾個頭,白曉鳴繼續又道:“雖說這包掌柜不仁義,但卑職也只是自認倒霉,心里有些怨氣罷了。這事,放任何人身上,罵幾句娘也是難免的,可如果說卑職想以次誣告陷害,用這來報復包掌柜那是萬萬不能的。大人,您想呀,您是何等人物?卑職如有這些小心思如何能瞞得過大人的眼睛?再說了,榮盛昌是否同清狗有所瓜葛,這一查就能清楚,如卑職胡言亂語,這不是自找麻煩么?”
說到這,白曉鳴又流起了眼淚,抹著淚道:“卑職少年喪父,雖是滿人卻家境貧寒,可以說在我大明未復京之前,卑職一家過的日子可以說是慘之又慘,而清狗西逃后,蒙大人看重,把卑職拉進所里,這才讓卑職有了盼頭,可以說大人是卑職的再生父母也不為過,正是因為有大明,有大人在,卑職這才過上了好日子,如今老母得以安穩,日子也一天天好了起來,街坊鄰居見卑職有了出息也托了人幫卑職說親,再過些日子,卑職就要成親了,這都是大人的恩典啊!卑職就算是豬狗不如,也不敢在此事上欺瞞大人您啊!”
白曉鳴說的情真意切,神色中更是沒有絲毫隱瞞的樣子,而且白曉鳴進錦衣衛的確是穆忠明一手辦的,看中的就是他的機靈和能辦事。此外,錦衣衛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進的,白曉鳴進來前錦衣衛早就把他祖宗幾輩查了個底朝天,的確如白曉鳴所說,這些都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