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王爺,江北大營已不復存在,如今明軍已攻占淮安,向北就能順勢攻入山東,局勢危急,如何應對還請王爺示下。”
胤禵怒火沖天,但山東的軍政各要員卻是憂心忡忡,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江北一丟山東危也。這時候哪里還是找岳鐘琪麻煩的時候?再說岳鐘琪眼下已向西而走,胤禵就算權勢滔天也鞭長莫及。何況,如今明軍拿下了江北,山東已成困局,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破局,至于其他的哪里還顧得上?
眾人如此勸道,倒讓胤禵憤怒的頭腦稍稍清醒了些,畢竟胤禵不是沒腦子的莽夫,在眾親王中,他知兵用兵的能力是首屈一指的,要不然當初康熙也不會派他到山東練勇。
這些年來,胤禵駐扎山東,不僅練出了數萬精銳,而且還和岳鐘琪南北呼應,力抗明軍,如果不是他在山東,恐怕早就被明軍打破防御了,也正是如此,建興皇帝登基后,非但沒有調回這個兄弟,反而給了他更大的權利,以親王之位獨立在外統兵并節制兩省軍政,在整個大清都是獨一份的。
眾人說的沒錯,江北一丟,山東就陷入困境,這時候追究岳鐘琪的責任毫無意義,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辦,是守還是走?
這兩個念頭在胤禵腦海中閃過,如果是守的話,胤禵絲毫沒有把握。之前江北大營還在,有岳鐘琪在南邊擋著,面對直隸的明軍胤禵一直處在劣勢,雖說能勉強守住防線,可明軍的強大和壓迫一直讓山東清軍透不過氣來。而現在江北沒了,明軍已對山東呈現出三面包圍的姿態,在這種情況下山東還能守的住?
可是走?他又往哪里走?淮安一丟,不僅去了南邊的退路,就連往徽州的路也被切斷了一大半,再加上直隸的明軍一直虎視眈眈,如果要走又從哪里走?
海上?不要說清軍在水師早就被明軍的海軍滅得一干二凈,就算山東還有少許海船,但對于山東的清軍來講根本是杯水車薪。這些海船一無艦炮,二航速又慢,想用這種船逃離山東根本就是做夢,到了海上不要說大明海軍了,就連大明的普通武裝商船都比不過,幾炮過來,連船帶人都得掉進海里喂王八。
要戰戰不過,要走走不脫,此時此刻胤禵感受到了西楚霸王面臨四面楚歌中的那種絕望。他呆呆地站在那里,神色悲涼而又不憤,一時間不知如何選擇才好。
“王爺,當斷不斷,其斷自亂啊!”登州鎮總兵達哈蘇是胤禵旗下奴,算得上鐵桿心腹,此時此刻見胤禵遲疑不決,急忙勸道:“淮安雖已失守,江北落入明軍之手已成定局,但明軍要短時間內控制江北并不容易,眼下我山東一地有精兵六萬,如再加江北還未被明軍攻占的州縣兵力約有萬余,并未到山窮水盡之境。依奴才看來,王爺可速速南下徐州,隨后進軍鳳陽府,以遏制明軍向北之勢,隨后再做圖謀。”
胤禵聽了此言心中頓時一動,連忙喊人拿地圖來,片刻一張巨大的地圖被取了過來,胤禵讓人把地圖攤開,隨后在上面細看,看了許久后,他終于下了決心,手指往地圖上一指就道:“達哈蘇!”
“奴才在!”
“你即刻領本部人馬南下,給本王牢牢守住徐州一線,如徐州丟了,你當知是什么結果。”
“奴才領命!請王爺盡管放心,只要達哈蘇一口氣在,定給王爺堅守徐州不讓明軍得進寸土!”
“好!”胤禵眼中冒出精光,接著又道:“張士歧!葛勒!富靈阿!姚萬春……。”一口氣點了近十人,隨著眾人一一應聲,胤禵逐一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