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的馬長寶這些日子憔悴了許多,臉上胡子拉渣,眼窩更深深地陷了進去,嘴上還因為焦慮和戰局的不利起了好幾個大泡。
“將軍,敵人退下去了。”前面的炮火漸漸停息,一個滿面血污的哨長從前方跑回來報告道,剛剛說完這句話,他的身子就一陣子的搖晃,虧得邊上的親衛眼明手快這才把他扶住。
“給他喂點水,抬下去休息。”馬長寶對左右吩咐道,很快就有人把這經過力戰的哨長抬了下去,隨后馬長寶直起身,眺望著前方煙霧彌漫之處,隨后一言不發地向前走去。
“將軍,前沿危險。”一個親兵勸阻道,但在馬長寶嚴厲的目光之下最終沒再阻攔,低著頭讓開了道路。
腳踩著泥濘的地面,馬長寶向前走去,在他一路往前的路程中,時常能見到被抬下來的戰死的士兵尸體或者傷員。
這些尸體被抬到后方,擺在一個略微空曠的地方,尸體上用白布草草地蓋著,他們一行行靜靜地躺在那邊,仿佛如同入夢一般,但一眼望去,卻令人心中痛楚萬分。
至于那些傷員,更是不住地嚎喊著,傷口的疼痛和死亡的恐懼籠罩在每個傷員的心頭。在這個時代,尤其是火器對攻的時代,傷員活下來的概略并不大,因為無論是用鉛子做成的子彈或者是各式火炮的攻擊,一般挨到的人不是當場死去就是重傷。
再加上醫療條件和鉛毒的后遺癥,受傷的士兵們最終能治好的比例極低。這些傷員們,恐怕最終能夠活下來的并沒有多少,而其中的絕大多數人將和他們陣亡的同伴一樣,最終的宿命就是靜靜躺在他們應該躺的地方。
看著這一幕,馬長寶的心中極為難受,作為新明的高級將領,他曾經負責新明部隊的組建,可以說這些士兵或者軍官中許多人都是他親手訓練出來的,他甚至能叫出許多人的名字。
而現在,這曾經的一張張鮮活的面容卻成了這個結果,怎么不讓馬長寶心痛如攪呢?但作為前線最高指揮官,他卻不能表露出半絲這種表情,只能面容平靜地看著這一切,繼續默默向前走去。
“將軍!”到了快到前沿的地方,得知馬長寶到來的團長連忙趕了過來,這位團長曾經是馬長寶手下的營長,因為作戰勇猛,在擴軍后被提升到團長的職務。
“受傷了?”馬長寶見到他的左臂用白布包扎著,上面還有紅色的血跡滲出,頓時問道。
“被擦了一下掉了塊肉,不礙事。”那團長故作輕松地說道。
“別把這不當事,趁現在空下的機會趕緊上點藥,如果化膿就不好辦了。”馬長寶叮囑了一句,他可不想自己的得力手下因為傷口感染的原因死掉。
那團長應了一聲,不過并沒有馬上去后方,而是陪在馬長寶的邊上。兩人在前沿走了一圈,滿目望去一片狼藉,許多地方都能清晰地看到之前激烈戰爭的痕跡,還有不少處還有煙火在燃燒著。
“部隊的損失怎么樣?”見到這一幕,馬長寶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