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后,建興皇帝有些疲倦,臉上顯出了困意。眾人見主子如此自然也跪安告辭,揮了揮手,讓眾人離開,建興皇帝卻未回轉后宮,反而默默坐在龍椅中不知道在深思著什么,過了好久才發出一聲長嘆。
出了宮,馬齊的臉色極是難看,作為上書房大臣他雖然在剛才面圣的時候說了那么一番安慰的話,可是他心里卻清楚那些話僅僅只是說說而已,目前明軍大舉進攻山西,這表示此次明軍對于山西是勢在必得,就算鄂爾泰能擋得了一時,又如何擋得了一世呢?
至于羅剎國那邊,馬齊根本不抱太多希望。之前同羅剎國的合作中難道大清還未吃過虧么?無論是當年的尼布楚還是不久前的漠北之戰,羅剎國不知從大清手里占了多少便宜。
馬齊早就看明白了,羅剎人就是一群養不熟的狼,根本沒半點信義可言。假如現在大清強大明弱的話,估計那些羅剎人巴不得主動出兵撈取好處了,來一個錦上添花了。可真正的情況卻是反之,在這樣的局勢下,羅剎人真的會做雪中送炭的事?
之所以那么說,只不過是安慰建興皇帝罷了。這一年來建興皇帝的性格是越來越古怪,也沒有當年初為人君時的氣象。這讓對大清忠心耿耿的馬齊看在眼里急在心頭,可是他又無能為力。
“衡臣!”
“馬相何事?”張廷玉走在耿額后面,突然間衣袖被人拽了一把,回頭一看是馬齊。
“衡臣借一步說話。”馬齊輕聲對張廷玉道,張廷玉遲疑了下,這才點了點頭,和馬齊向一旁走去。
他們的舉動很快就引起了前面的耿額注意,不過他只是朝兩人走的方向看了一眼,鼻中冷哼了一聲,隨后就當不知直接繼續走了。
“衡臣,你同我說實話,你覺得山西如今的情況有多大的把握?”走到一旁,直到左右無人的時候,馬齊這才壓著聲音問道。
張廷玉先是一愣,接著微笑道:“剛才見皇上的時候馬相不是是說了么?廷玉的話馬相也應該聽到了,我的意思和您的意思其實是差不多的。”
“我說衡臣,你我相識多年,剛才的那番話難道還當得了真?”馬齊見張廷玉打著太極拳,頓時有些心急道;“我說那些話是安皇上的心罷了,衡臣你說的那些估計也是如此。但是你我作為上書房大臣,面對如今局面還需早做準備,衡臣啊!你的能力比我強多了,更一向佩服你的眼光,如今就你我二人,有些話絕對不會傳到第三人耳中去,為了大清,為了這天下,還請衡臣直言不諱啊!”
馬齊一臉誠懇無比地說道,在朝中所有人都清楚馬齊這人是個老好人,而且沒什么太多花花腸子,這點張廷玉自然是清楚的。
看著馬齊的神色不似作偽,張廷玉沉嚀片刻嘆道:“此事馬相何必找我?找耿大人不更好?或者向淳親王咨詢也比找我妥當啊!”
“衡臣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還是信得過你!”馬齊清楚張廷玉這話的意思,隨著大明的越強,尤其是岳鐘琪投明后,滿清現在對漢臣防備甚深,假如不是張廷玉資格老,地位高,再加上建興皇帝知道他對大清忠心無二的話,恐怕早就被趕出上書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