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怡成臉色微變,問:“這些是你自己想的?還是誰教的?”
“父親不要誤會,都是兒臣自己所想,并無他人所教。”朱伯?連忙解釋道。
聽著朱伯?的解釋,朱怡成的表情這才緩和下來,隨后笑了笑道:“我兒是覺得朝中對于這些人處置太過?手段太猛?又或者是責怪于我,不容于他們?”
“兒臣不敢。”朱伯?連忙起身,微低著頭對朱怡成道:“兒臣只是覺得這些人雖然有錯,但罪不至于此,如朝廷能網開一面的話,或許更好些,倘若如此,天下眾人定然也會稱贊父親仁德……。”
“仁德?哈哈!”聽到這,朱怡成頓時大笑起來,笑聲中透露出一絲嚴厲:“這所謂仁德是鄔思道所教?”
朱伯?搖搖頭:“鄔先生倒未如此教,只是兒臣平日觀書所見,這書中不都寫著帝王之道當恩威并用,以仁孝治天下么?”
聽到這,朱怡成不由得暗暗搖頭,自己這個兒子什么都好,就是太過聰明,而且像他這樣的年齡又是對整個世界最為好奇的時候。再加上皇家學院的精英教育,也讓朱伯?有了各方面的接觸,何況如今雖說大明大開工商,也提倡科學,但基礎教育依舊是以百家姓、三字經、千字文這些啟蒙,然后逐步再學習四書五經之類。
這些傳統的東西固然有好的一面,可同樣也有糟粕的東西。比如說所謂的仁德忠義這些,對于普通人自然是好的,而且也利于統治階級,可是有一點不要忘記,那就是朱伯?的身份不同,他是皇子,更是太子,也就是大明的儲君。
作為統治階級的一員,所看待問題是根本不同的,帝王之道和其他學說從根本就不在一個程度上,作為帝王其他的東西僅僅只是統治工具罷了,而不能把這些當成真理,一旦真陷了進去,對于帝王未來的決策和統治百害而無一利。
想到這,朱怡成向朱伯?招了招手,讓他坐到自己身邊,隨后問:“鄔先生可同你講過當年成祖靖難之役?”
朱伯?點點頭道:“這個倒是說過。”
“那么你講講,當年建文帝坐鎮天下,擁有百萬強兵,文臣武將也都不缺,更有太祖留下來的雄厚底子,按理說當時的成祖根本不是對手,那為何反是建文帝最終兵敗身亡,大明天下落入成祖爺一脈呢?”
“這……。”朱伯?頓時語塞了,他雖然心里隱隱約約有些明白些,可因為他畢竟懂的還不多,再加上朱怡成問的問題實在太大,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過了會,他只能道:“兒臣不知,還請父親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