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四人,朱怡成是皇帝,張冉是錦衣衛都指揮使,錦衣衛雖然權利大,可職能卻只是情報部門,所以對于朝政這種事他并沒有什么發言權。也只有史貽直和蔣瑾能夠和朱怡成商談此事。
他們兩人一個是首席軍機,而另一位是次席,但朱怡成詢問,按照慣例和排名,自然應該史貽直先回答,所以蔣瑾只是作出聆聽狀,卻未說話。
史貽直遲疑了下,這才說道:“皇爺,此事臣等剛前在軍機處商討一番,由于此事重大,臣等不敢擅專,故前來求見皇爺……。”
不等他說完,朱怡成就擺手道:“這些稍后再講,先說說你們商討的意見,又或者你自己的意見。”
“是!”
史貽直應了一聲,同時腦筋急轉,緩緩講道:“皇爺,此事臣以為有三點是必須的。”
“哦,那三點,你說說。”
“其一:臣以為自我大明復國以來,前明勛貴遺族這些年冒出來不少,有些是冒名者,有些是其祖降清已入貳臣之列,還有些雖是其后,但未有證據證明其身份等,這些占了絕大多數,再加上我大明而今爵位已與前明不同,無功者不受爵,所以至今朝廷并未有承認和恢復故爵承襲之列。”
史貽直這話讓眾人微微點頭,他說的沒錯,大明復國以來對于前明的貴勛直到現在都沒恢復承襲,對于這件事上朱怡成是有著私心的,大明的爵位不是什么大白菜,能夠隨隨便便給的。
跟隨朱怡成復國立下功勞者,朱怡成自然會封爵,而軍士中勇猛立功者也可以封爵,甚至文官有卓越政績者也可以封爵。除去這些,民間有威望的鄉老,又或者對于國事有功的大商巨賈也可封爵。
當然最后兩者一般都是只封民爵,或者最多是子爵和男爵的低等爵位而已。所以如今大明對于爵位雖不像前明那樣看得尤其重視,但也自有著一套嚴格規矩,應封者朱怡成必然會封,但不可封者那怕身居高位,朱怡成也不會隨便給出爵位。
“其二:黔國公乃前朝貴勛,于國有莫大功勞,前黔國公天波公殉國,天下皆知其忠。但以臣看來,祖宗是祖宗,后人卻是后人,朝廷對于封爵的繼承規矩已于前朝不同,爵位世襲制已改,就連皇族都是如此,何況其他爵位?就算朝廷念其先祖之功,臣覺得也不必恢復黔國公之位,給予一個子爵或者男爵即可。”
朱怡成不置可否地看著史貽直,繼續問道:“那其三呢?”
“其三……。”史貽直想了下,這才道:“臣以為此風不可長,如地方再有類同此事,朝廷又如何處置?如成慣例,這朝廷的規矩又在哪里?”
聽到這,朱怡成明白了史貽直意思,當即就笑了起來。
看來,史貽直對于這件事內心中是持反對意見的,但由于這事不小,他也不好直接反對,而且其中還牽涉到了岳鐘琪這邊,作為軍機大臣,尤其是首席軍機大臣,史貽直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
“史卿所講倒也不是沒有道理。”朱怡成點點頭,接著把目光望向了蔣瑾,似乎在等待他的開口。
蔣瑾定定神,看了眼一直坐在一旁的張冉,這才拱手道:“史大人所言極是,這事需慎之又慎。不過臣以為既然張大人在此,而岳帥的奏本中也提到了黔國公后人一事有錦衣衛的參與,不知錦衣衛所查是如何結果?”
這話一出,史貽直心里頓時一愣,他剛才只顧得上琢磨其他了,卻沒想到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