盞茶時間,十余名箕火壇弟子便都倒在了血泊之中,而文瑄一行人則只有身手稍差的盛文郁受了些輕傷,胳膊上被人劃了一刀,滲出殷殷血跡。
“看來這青龍堂的水,真是比想象的還要深。”沐沖從死者的衣裳上撕下一塊布條,認真地擦拭著槍尖的血跡和污穢。
不待四人作何安排,從縣里面突然跑出二十幾名手持木棍的壯丁。
為首的人三十歲左右,身穿一襲青衫,蓄著一字胡,儼然一副書生打扮,見到文瑄四人和滿地的尸首后有些驚訝,旋即上前拱手道:“多謝四位豪杰仗義相助,替本縣除了這些魔教妖人。不知各位高姓大名,沈某也好代縣中百姓登門拜謝!”
聽到“魔教妖人”四字,鐵牛立刻皺起了眉頭,剛想出言反駁卻被文瑄攔了下來,“先不要暴露身份,我們見機行事。”
文瑄上前抱拳道:“我們四人奉家師之命下山云游,為的便是懲奸除惡,鏟除為害百姓的歹徒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不過在下方才從這伙人口中得知,他們還有十人左右的同伙去找縣中大戶沈家的麻煩,不知……”
沈姓男子聞言一笑,“在下沈富,正是那沈家莊的莊主,閣下放心,那些歹人已經被我莊上的家丁制服了。”
沈家……盛文郁方才心思都在這伙明教叛逆上,一時忘了自己此行歸安縣的目的,自己要尋的姐姐不正是在沈家么?故而急聲問道:“在下唐突,敢問閣下的莊內可有盛姓的女子?”
沈富眉毛一動,目光立刻向盛文郁掃來,凝聲道:“沈某的內人便是盛氏族人……”
盛文郁興奮地追問道:“可是叫盛文菁?”
“你怎么知道?”沈富明顯有些驚訝。
盛文郁眼中閃過狂喜之色,沖上去抓著沈富的肩膀激動地道:“我是盛文郁,是她的親弟弟!她現在在哪?你快帶我去!”
文瑄笑著道:“沈莊主,我們此行便是來尋這位盛姑娘的,沒想到會有這等巧事。”
“盛文郁……真的是你?”沈富觀察起盛文郁的容貌,發現其五官的細微處的確與妻子神似,大喜道:“太好了!文菁尋了你這么多年,都沒有找到一絲一毫的線索,沒想到你竟然找到我們了!來,諸位快進請進莊一敘!”
文瑄三人也都為盛文郁感到高興,也就暫且將箕火壇的事情放在腦后,隨沈富等人進縣。
“看樣子,這些人并沒在沈家莊討到半分便宜。”文瑄對這個沈家莊有些好奇,所以在路上便試探著問道。
沈富如實答道:“這群魔教的妖人近幾日連番襲擾附近的村縣,故而我提早安排了許多人手藏在莊內,沒想到今日他們果真找上門來,我自然也沒有手軟,除了有幾人還剩下口氣被我綁在莊門外示眾,其余的都被亂棍打死了。”
文瑄也跟著問出心中的疑問,“沈莊主,據我所知明教的弟子不都是敢于與元廷作對,替百姓做主的好漢么?怎么此地的百姓卻都將明教的弟子視為過街老鼠?”
沈富苦笑道:“明教的弟子起初都是些普通百姓,明教會按月收取每個人少數的供奉,然后會為條件差一些的百姓提供吃食,保證他們不會餓死。可隨著北面的災荒越發嚴重,往南邊逃難的百姓越來越多,聲名不錯的明教無疑成了這些人的依靠,可如此多的饑民就連朝廷都養不起,明教又如何能夠管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