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沖瞪了文瑄一眼,沒好氣地道:“沒人管你。”
文瑄嘿笑著湊到他身邊道:“我會從弟子中挑選一百名好手聽從沐兄的號令,待兩面陷入纏斗之后我會向村南逃離,勞需沐兄在那里接應我便可。”
“一定要注意安全。”冷下臉后的沐沖還是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
“放心吧,我可舍不得死。”
文瑄對沐沖報以一笑,最后將目光看向了鐵牛和盛文郁,“盛兄最擅領兵之道,李兄最擅破陣殺敵,一文一武剛好珠聯璧合,所以這帶領人手阻斷元兵后路,與其正面交鋒之事非二位不能勝任。”
盛文郁的聲音雖然陰柔卻也滿是豪氣,“盛某自當盡力而為,雖不敢夸口一定能將元兵趕盡殺絕,但也必定讓其損失慘重,元氣大傷!”
鐵牛更不必說,放聲大笑的聲音如悶雷一般炸耳,“我定將殺得那些元賊哭爹喊娘!”
“宛河村西邊有兩處山坳,二位可帶領所有的弟兄藏于此處,待村中的喊殺聲由盛轉弱之時,便可一舉沖出,來個甕中捉鱉!”
“真是好計策!”鐵牛盛贊了一句。
盛文郁聽后卻是有些顧慮,“我們手底下的弟兄雖然經過連日訓練戰力有所增強,但畢竟連像樣的武器和盔甲都沒有,我擔心若是元兵狗急跳墻真的要想跟我拼個魚死網破,恐怕我們也會損失慘重。”
文瑄點頭贊許后方道:“所謂‘圍師必闕’,東邊有方兄在海上攔截,南邊有沐兄帶精銳接應,西方有二位帶人掩殺,這北面就是空出來供他們逃命的。
眼下還不是跟元廷正面交戰的時候,只需力挫他們的士氣,將動靜鬧得足夠大便可以了。”
盛文郁聽罷連連點頭,“你這番布置當真稱得上天衣無縫,盛某自嘆弗如。”
文瑄收回目光,對眾人拱手施了一禮,昂聲道:“我在此預祝諸位兄弟大勝而歸,待此戰過后,我們便可在那無憂島上相聚痛飲,不醉不歸!”
眾人自是紛紛附和,一時間士氣如虹,紛紛去著手準備作戰事宜。
翌日正午,文瑄便先行與眾人告別,只帶了那十名從山里帶出的戒律堂弟子。
戒律堂為首的弟子沖文瑄施了一禮,頗為感慨地道:“說來慚愧,山里的弟兄們先前都沒少在背后非議過文公子,可下山以后一路走來,我們才得以見識到公子的文韜武略,真是絕世罕見,讓兄弟們佩服得五體投地!”
其他幾人也紛紛點頭,毫不吝嗇自己的夸贊。
“各位兄弟謬贊了。”文瑄聽后不免有些臉紅,若不是仗著自己早就知道沈萬三和方國珍有出眾的才干,也絕不敢貿然去下這么大一盤棋。
帶頭的弟子說完心里話之后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個精致的錦囊遞給了文瑄,淡然地道:“其實兄弟們心里都知道,此去宛河村以身作餌,多半是有去無回,所以都各自寫了些遺言裝在這里,希望文公子回到總舵的時候,替我們交給家小,方便他們為我們處理后事。”
文瑄接過錦囊之后只感覺嘴中滿是苦澀,嘆氣道:“你們這又是何苦?其實我一人前去便可,我的身手你們如今也知道了,還是有足夠的把握可以順利脫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