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罕不疾不徐地講述道:“文瑄率領的那伙妖人從宛河村撤離之后就沒了消息,如今身在何處尚未可知,但是臺州這兩日發生的另一件事卻十有**與他們有關。”
“什么事?”
“蔡亂頭死了,他的老巢無遙島也換了主人。”
康里崉崉有些驚訝,“蔡亂頭死了?什么時候的事?怎么死的?”
李察罕侃侃而談,“連我們都在宛河村遭到了文瑄的埋伏,更何況是文瑄等妖人視為叛逆的蔡亂頭?想必他一定是在被我們擊潰之后遇伏殞命。”
康里崉崉想起了法會上被文瑄擊殺的仇四,贊同道:“蔡亂頭是叛教入海,以那文瑄的性子對其報復倒也是在意料之中。”
李察罕接著道:“除此之外,坊間竟無人知道我們是敗在魔教妖人手中,反倒都口口相傳說是愈發猖獗的海寇將我們擊敗。”
“坊間傳聞?”康里崉崉聽后雙眉一吊,心中不敢馬虎大意。
“不錯,說是一個叫方國珍的鹽販親手殺了蔡亂頭,并取而代之占據了無遙島,還派人在臺州轄境之廣發告示,唆使漁戶、鹽丁加入其中,光明正大地豎起反旗,挑釁朝廷。”
“方國珍又是何人?”康里崉崉疑惑地問。
李察罕提醒道:“大人可還記得黃巖縣血洗縣衙一案?”
康里崉崉點頭道:“自然記得。”
早有準備的李察罕道:“我已經派人到黃巖確認過了,當日在縣衙行兇的兩個惡徒正是文瑄和這個方國珍!”
康里崉崉深吸了口氣,“既然方國珍跟文瑄也是一伙的,那么這些坊間傳聞也一定是文瑄在背后搗鬼了。”
“多半如此。”
“不打明教的旗號,反倒扮做海寇肆無忌憚地挑釁我們,這文瑄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李察罕笑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姑且不論,我倒認為這是件對大人有利的事情。”
“愿聞其詳。”
“海寇之亂不比魔教妖人,是浙東沿岸由來已久的災禍,早在大人赴任之前便已根深蒂固。”
康里崉崉提起了一絲興致,“接著說下去。”
李察罕將心中想出的計策和盤托出,胸有成竹地道:“宛河村一戰我們可以借助他們散步的坊間傳聞,順水推舟向朝廷奏報為是大人親率士兵剿殺海寇。雖然在力戰之后不幸敗退,卻也設法擊殺了海寇頭目蔡亂頭,挫敗了海寇的囂張氣焰。同樣是兵敗,但只要將原因轉到海寇身上,朝廷的態度必然大為不同。”
“好主意!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康里崉崉盛贊了一聲之后狂笑不止,感慨道:“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如此一來,朝廷就算對宛河村兵敗一事有所怪罪,也不過是些不疼不癢的懲戒罷了。我這就去寫折子主動向朝廷請罪,奏明宛河村一敗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