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兩名被李察罕留下的扈從也已經被康里安寧斥退,以至于其所在的帳篷周圍空無一人,直到握著匕首的文瑄掀開門簾走進去時,康里安寧才被身后的聲響所驚動。
康里安寧還以為是那兩名扈從去而復返,沒回頭便不耐煩地道:“不是叫你們去休息了么?不要打擾我為此人誦經。”
“他死了么?”文瑄瞧見遍體鱗傷的韓二之后一顆心更是涼了大半。
沒來得及將韓咬兒救出也就罷了,若是韓二自己也沒有保護周全,傳揚到杜遵道等有心之人的口中這件事情難免會對韓凌玥的圣女之名極為不利。
……
這可都是文瑄先出賣你們的,怪不得我!畢竟沒有人愿意做個背棄道義的叛徒,所以韓二在開口之前還在心中安慰了自己一句,好似這樣一來所有的錯誤都跑到了文瑄的頭上。
“徐州。”韓二深吸了幾口氣,為自己壯膽后小聲吐出了這兩個字。
果然如此!我就知道就憑幾個落草為寇的盜匪不可能這么輕易地奪了徐州城,原來都是這個妖女和文瑄在暗中搗鬼!
察罕帖木兒難得的露出了一副眉頭緊鎖的樣子,嘴里不停喃喃地復述著:“徐州,徐州……”
“該你履行諾言了。”韓二急不可耐地催了一句,生怕察罕帖木兒反悔。
“僅憑兩個字就想換自己一條性命,你也太異想天開了一些。”不等察罕帖木兒說話,在一旁提著環刀的擴廓帖木兒嗤鼻回了一句。
韓二登時大急,伸出手指向擴廓帖木兒道:“你這小子怎么如此……”
話還沒說完,只聽“咻”的一下,擴廓帖木兒已經將手中倒提著的環刀掄了個半圓,摩擦著空氣發出尖銳刺耳的破空聲,隨之而來的便是韓二的哀嚎,“手,我的手!”
“再敢無禮我就將你的這顆狗頭剁下來給父親做酒甕!”擴廓帖木兒語氣中透露出的陰狠與毒辣與他十來歲的孩童外表格格不入。
察罕帖木兒這才回神瞥了他們一眼,看著地上韓二被斬斷的手掌輕笑了一聲,不但沒有責怪擴廓帖木兒,反倒贊賞地看了愛子一眼,然后才慢慢將冷冽的目光刺向韓二。
“這兩個字不論真假,也的確是太少了些。看在我兒已經斷了你一只手的份上,你將此行的目的說個清楚我便可放你離去。”
韓二既沒讀過書又沒練過武,本就是一個靠出賣尊嚴為生的乞兒,哪來的什么堅定心性和定力,擴廓帖木兒這不講道理的一刀將他心中僅存的一絲道義也給斬的煙消云散,此刻跪伏在地上捂著胳膊鼻涕眼淚淌的滿臉都是。
“我要去上蔡救人……”
韓二再難頂住這般生死的壓力,心理防線崩潰之下,將從上蔡到徐州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都講了出來。
“還有嗎?”擴廓帖木兒聽后又追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