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道不敢。”許安之答道。
“不敢就是不滿。”菩提祖師嘆道,“須知求道之路艱辛萬分,也會路遇形形色色之人,或比你強橫,或比你弱小,比你弱小的人,你可以將其制服,比你強橫之人,你該當如何?”
“努力修道。”
“然后呢?”
“然后將其制服。”
菩提祖師愕然,嘴唇微張,久久不語。
半晌過后,菩提祖師開口道,“你師兄悟空由于不滿天庭賜官弼馬溫,大鬧天宮,后被西天如來佛祖五指鎮壓,頭頂金箍被迫護送唐三藏西天取經。”
頓了頓,菩提祖師問道,“你認為他心甘嗎?”
許安之搖搖頭,“悟道不知,但若我是師兄,定會不甘。”
“是了,不過,不甘又能怎么樣?”菩提祖師問道。
許安之默然。
非是當年的齊天大圣心甘情愿保護唐三藏,而是人在江湖,頗有些身不由己。
“你可悟了?”菩提祖師問道。
“悟道醒得。”許安之點頭道。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如此粗淺的道理,悟空當年若是醒得,又怎么成為面無表情的斗戰勝佛?”
“我再問你,若路遇比你強橫之人,你當如何?”
“潛心修道。”
“然后呢?”
“待自己比之他背后之人更加強橫之時,制服他。”
菩提祖師聽罷,眉頭一顫,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無奈之余,菩提祖師只得說道,“世間大道千萬條,道道不同,卻又道道通心,相由心生,為師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轍。”
“悟道明白。”
“說說這七日里,你于道心有何收獲。”菩提祖師看許安之乖巧的模樣,頓時便心知,方才的話,他這個徒兒怕是半分都沒用聽進去,便再不提及此事。
“悟道有一事不解。”許安之道。
“講。”
“徒兒今日于溪水邊提水,發現水珠濺落衣褲上,可以觀察到水漬擴散的過程。可若是水量增多,卻可瞬間淋濕整片衣衫,這是為何?”
菩提祖師欣慰一笑,“道法不深,不可觀全貌,需慢慢滲透,道法精湛,觀一葉便知秋,何解?”
許安之思索少許,頓時眼前一亮,隨即恭恭敬敬道,“多謝師尊解惑。”
菩提祖師撫了撫胡須,笑道,“有此悟性,孺子可教。明日此時,在此等為師,傳你本門道法。”
“多謝師尊。”
菩提祖師微微一笑,隨后身子漸漸模糊,直到消失不見。
許安之很是高興,白日里腦中閃過的思緒,此刻如同泉涌般沖擊著他的腦海。
借此機會,他盤起腿,緊閉雙目,開始靜思修行。
三刻后,他睜開雙眼,渾身上下充滿了輕靈的味道。
與七日前相比,現在的他多了幾分仙氣。
忽而,一陣春風襲過,許安之身子頓時抖了抖。
“真冷啊。”
許安之哆哆嗦嗦的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