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之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一身法力悄無聲息的潛了下去。他表情認真,眼中清澈,贏魚首領甚至能在許安之的眼中看到自己因為驚恐而扭曲的魚臉。
贏魚首領連連扇動翅膀,退卻數步,它發現除了風聲雨聲,便只剩同伴的喘息聲,它似乎隱約間還聽到了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
比之前要快許多,它這樣想著。
眼前的這個人它惹不起,出于靈獸對危險超強的感知力,它認為這樣打斗下去,自己的同伴包括自己在內,必死無疑。
它萌生了退意。
退意只是它一瞬間的想法,可卻如同粟米一般,種植在它的心田。
嘶!
當這種想法貫穿它整個腦子中,方才的懼怕頓時放大百倍,千倍,萬倍。
于是它仰天嘶鳴,打算鳴金收兵。
贏魚群接到命令,張皇失措的朝著贏魚首領靠攏,將它保護在最后方。
而后,全軍撤退。來時匆匆,去時匆匆。
“它們要跑。”明月叫道。
“它們跑不掉。”許安之說道,“在這里等我,晚上給你做魚湯。”
明月呆呆的望著許安之溫柔的面龐,很難將他與方才殺神般的模樣融合到一塊。
“嗯。”明月怯生生道,然后施展道法,懸滯空中。
少了“累贅”的許安之,撐著小扇,如同一柄銳利的光劍,在昏沉沉的天空上劃過一道刺眼的寒光。
由于速度太快,身形所掠,空氣當中都產生了肉眼可見的波紋。
“好快!”死皮賴臉的與許安之切磋四十五次的清林,臉上露出一絲震驚之色,隨后一絲絲苦澀爬滿面龐。之前許安之在留手,否則他連許安之的影子怕都是摸不到。
“你還準備繼續與小師弟切磋嗎?”清風問道。
“我又沒有受虐傾向。”清林覺得胸口有些煩悶,揪著胸前的衣襟,大口的喘了幾聲。
“妖孽。”清林想了想,忍不住酸酸的低聲罵道。
只一個呼吸的工夫,許安之便已經來到贏魚群前。
隨后輕描淡寫的朝著前方的贏魚群扇去。
由于氣勁與空氣進行劇烈摩擦,就算是被法力包裹著的小扇也承受不住這千鈞之力,竹條與扇面極度彎曲。
為了承受這巨大的力量,扇面繃平,就好像剛出爐,還未經過折疊的扇子,平滑的肉眼看不到一處折痕。
咔擦!
伴隨著一道小扇斷裂的清脆聲響,另一道悶若啞炮的沉悶聲響隨之而來。
處于許安之最前方的贏魚群仿若承受了一座巍峨高山的擠壓般,瞬息間,變成了一團血霧,就連骨架也化作了粉末,在雨水的沖刷下,徹底消匿在天地之間。
望著扇面上那句李太白的詩“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許安之平靜的將損壞的小扇收入懷中。
剩余的贏魚見此陣仗,嚇得魚眼驟縮,忙不迭的猛扇著巨大的翅膀,趁此機會,迅速朝著西方遁去。
許安之平靜的望著快要消失在他眼中的贏魚群,眼中迸發出一抹驚天的劍意。
“他要拔劍。”清風輕飄飄道。
“拔劍?”清林一怔,旋即面帶懷疑人生的問道,“你是說他與我切磋不僅是在讓著我,還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