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說了,咱們還是趕路吧。”宮商實在是不想在這“屎坑”里繼續聽他們談“屎。”她可是小仙女啊~青蔥十指撥琴弦,仙樂流轉百年音,現在這是遭的什么罪。
賀四方怒哼了一聲,又橫了眼羽,算了,不和小輩置氣,轉眼向四周瞧去,尋找著出路。
“大家有沒有發現一件事。”眾人轉眼向出聲的角徵看去,他這一路上雖然也沒有開口,但是和死人臉的羽不同,他的眉眼是有棱有角的,意氣風發撲面而來。
好在除了羽之外,眾人都望了過去,角徵便繼續說道,“這一路行來,沒見到一個傷者,甚至不見一絲血跡,尤其是此處,這可是暗夜迷蝶的洞穴。”
他說著,仰頭向那些空了的巢穴看去。
暗夜迷蝶還有一個比較常見的叫法,無常鬼蝶,無常意指鉤命,已經說明了此蝶的威力。
眾人被此話一點,頓時也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照尚坷的話說是綠螢再次作亂,可一路上卻沒有絲毫打斗過的痕跡,除非是,暗夜迷蝶在人們下來之前就已經不在此處,之后有人下來,深入,發現了綠螢的蹤跡,再遣人通知上面的人下來,一同除禍,才會有現在的這個情況。
在保持警惕的情況下,這種想法是最合理的。
于是,眾人也不在管這屎到底是香是臭了,四處尋著出口,很快徒留影就發現了出口,招呼著眾人過去。
“水聲就是從這里來的。”
涔涔水流之聲,從洞口處傳來,帶著股淡淡的腥味,賀四方一把拉住了想要第一個進去的孔鼓,拍著胸口道:“我練肉身的,比你能抗,這頭陣還是我來,你壓后,縱觀全線。”
孔鼓點頭同意,一行人魚貫而入,洞孔實在狹窄,四周的石壁都滑溜溜的,頭上的還不住往下掉著水珠,砸在身上,冰冰涼涼的。
路越走越寬,水聲也越來越響,越來越湍急的感覺,腥味也逐漸變重。
宮商最后無奈,只好以靈力鎖了自己的嗅覺。
翁然偷偷瞄了她一眼,白衣勝雪,鞋繡蓮花,頭戴精美步搖,是個精致的女孩,怪不得受不了這個味道。
而她,她居然還覺得這股腥臭味有些懷念,碼頭,漁船,賣魚婆腰間打鐵的圍巾,鋪子后鬼鬼祟祟叼著死魚的長斑貓,魚妹兒臉頰上掉粉的兩坨紅,漢子們身上滴答的汗水,就這所有的一切都蓋不過那永不會散去的魚腥味。
她的身上總是臭烘烘的,為了不擾到華兒休息,便以夏夜炎熱的理由,睡在屋外,渾身上下被蚊子叮的全是包,癢的她將包撓壞,流血結痂,那些魚腥味好像順著傷口,浸到了身體里。
本以為會跟自己一輩子,直到后來自己被師父塞到了藥桶里,后來又有小師妹的加入,一身腥臭換做了淡淡香味。
翁然曾以為自己不會愿意回憶那些凄慘的過去,可是后來她發現,自己只有在那些回憶中才能見到阿娘和華兒的樣子,所以,久而久之,竟對那些過去十分珍惜起來,生怕自己忘掉哪一處細節。
眾人隨著賀四方的腳步,繞著石壁轉了個圈,又走了一段距離后,再轉,冰涼的水珠在瞬間濺了滿身,抬眼看去,水瀑從百尺高的洞頂傾瀉而下,落在地上激起丈高的水花后又落下,湍湍奔流而下,在遠處成潭,潭不知深淺,只見那些水嘩嘩的往里流去,也沒有溢出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