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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羽心眼不大,對于胡亥當日函谷關外十里相王時的挑撥離間,全部記在了心里,半個字都沒有忘。
這雖是秦二世胡亥的挑撥離間,用意極其明顯。但這是一個陽謀,就算他明知道胡亥的用心險惡,也不可能不計較。
楚懷王公布天下的詔書,先入關中者,王之,劉季確實是最大的受益者。
若是沒有胡亥在峣關擊潰劉季大軍,恐怕大秦帝國滅亡,楚軍主力還在函谷關外推進。
正因為這一點,項羽完全有理由相信,沛公劉季與楚懷王熊心暗地里有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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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季大軍幕府。
由于韓王成早已離去,他帶走了大軍,卻將最重要的一個人留在了劉季身邊。此際張良,樊噲,劉季三人神色都有些凝重。
“子房先生,胡亥賊子挑撥離間劉季與上將軍,恐怕上將軍已起疑心。”劉季坐在張良的對面,勉力地笑了笑。
張良心下思付,拿起旁邊的茶盞,輕輕的飲了一口:“沛公,就算是沒有秦帝,上將軍對你的疑心,也不會減少半分。”
“先入關中者,王之。這道召令確實名震天下,令無數群雄角逐。”
“剛開始懷王掌軍政,這道詔書便是王命,是正統。自從上將軍殺宋義暴起,掌控楚軍主力,懷王徹底淪為傀儡。”
“這道詔書便不再是王命,對于天下諸侯而言,更像是一道催命符。”
說到這里,張良啜了口涼茶,道:“在這一點上,秦帝就做的極好。他與天下諸王會盟立約,名為天下相王。”
“但這一次,其實質就是秦帝與上將軍一次會晤。一次就天下利益的瓜分,天下諸王以及沛公,不過是看客罷了。”
“很顯然,秦帝清楚亂世之中,有兵者王這個道理。天下諸王的王政復興,只不過是鏡花水月,在強大實力面前,不堪一擊。”
“這也是當初章邯率領二十萬刑徒軍,出關作戰。一舉蕩平河北,令山東六國滅國易王的根本原因。”
“在當下的局勢中,上將軍手握楚軍主力,是反秦勢力中戰力最強的一部。再加上,上將軍用兵天下無雙。”
“這個時候,不管是山東反秦勢力,還是大秦帝國都在仰仗項羽鼻息。函谷關外相王,只有項羽點頭,才能罷兵止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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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劉季嘆息了一聲,語氣多少有些無奈:“子房先生的意思是,劉季的未來,也在上將軍手里?”
“山東六國之地,皆在項羽一人之手。有范增在,項羽必然不會冒然稱帝,與胡亥東西并立。”
張良擱下茶盞,盯著劉季一字一頓,道:“上將軍與懷王隔閡極大,兩者之間近乎不可調和。”
“上將軍必然不會遵守懷王之約,承認山東六國的王政復興。對于此,唯有一策可以解。”
聞言,劉季站起身來,肅然一躬:“敢請先生解惑,劉季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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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良神色自若,沒有絲毫的變化。在這個士戰天下的年代,士子的地位,遠高于其他。
特別是有經天緯地大才的士子,就算一國國君,也只能以禮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