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留良一聽,這孩子的口氣也太大了,什么天下無敵,武圣人也不是對手,讓人家聽見了可了不得。他師父也不教教他,禍從口出啊。不過,他師父也是個孩子,還是我教教他倆吧。
“我說兄弟,你跟誰學的武藝,叫什么名字?”呂留良是對柳鷹風說的,先教師父再教徒弟吧。
“我師父歸隱山林了,不想讓世人知道他的名字,我叫柳鵬柳鷹風。”難道說我師父叫邪神厲萬邪,這個世界的人一聽那是啥玩意,不對路。
柳鷹風沒說自己的外號,怕真和呂留良打起來。
孔秀又叫起來了,“我師父是頭頂皇天腳踩金,獨霸武林第一人,流云落霞逍遙客,柳鵬柳鷹風。”
好吧,他把全名報出來了。
呂留良聽了就是一愣,同時倍感親切,又有擔憂之意。
他大文學家,聽得懂啊,反清,呂留良就是反清的大頭目。傅山是清廷第一禁人,他就是第二,傅山是北方反清大頭目,他是南方反清大頭目,可以說呂留良就是一個小號的傅山。再成長成長,呂留良就能和傅山平齊了。
打眼一看,柳鷹風沒剃頭,呂留良眼淚差點沒下來,自己為了隱藏身份,頭都給剃了,小辮也扎了。人家連頭都不肯剃,這是不忘本啊,真漢人。
“鷹風啊,咱們里面說話。”呂留良上來就拉住了柳鷹風的手,拽著他進屋了,把于秀娘和孔秀扔在門口了。
于秀娘和孔秀瞪眼了,這是咋回事?他們還以為會打起來了呢。
“四丫頭,你和你……什么這個輩我也論不清了,你義母的徒弟,你們聊去吧。別打擾我們,我們有自己的事聊。”呂留良走進屋子又對呂四娘道。
走進了里屋,來到呂留良的書房,呂留良開口道:“鷹風啊,兄弟,你這樣挺危險的啊!即使你武藝高強,能打幾人?清廷鷹犬太多了,說不定哪天就把你給堵住了。咱哥倆不外,我給你說,你以為我愿意剃頭?還不是迫于無奈,清廷的勢力已經坐穩了江山啊!”
說著老頭眼淚流下來了。
柳鷹風也備受感動,道:“老哥哥,我怕什么?我孑然一身,沒有拖累。”
“外面的于姑娘和你……”
“還沒呢。”
“那得抓緊那,不能讓我們真漢人斷了傳承。我們這一代完不成的任務,就得交給下一代,下一代不行,下下代,早晚我們漢人那得重新拿回江山。”
“那是,這事還得老哥哥你幫我。”
呂留良一愣,道:“兄弟,別的事我能幫你,這事我怎么幫你?”
柳鷹風道:“老哥哥,不瞞你說,這里頭最大的障礙不是別人,是令妹啊!”
呂留良又是一愣,想了想道:“婉娘?她不支持我,但是也不反對我,她難道想讓漢人的爭斗止于這一代?”
“這個……老哥哥,婉娘劍客那是好心,不想讓我們漢人的血白流,但是她是女人家,不了解我們男兒的心胸,剃了頭,留了鼠尾,那還是漢人嗎?”柳鷹風道。
呂留良摸了摸自己的頭,哀嘆道:“是啊,有時候我都以為自己是清人了,何況別人?我可是明末的人啊,下面的孩子們一出生就是這個樣子,還怎么記得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