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米柳亭心情有點忐忑,他不是第一次來冬宮也不是第一次來御書房了。幾乎隔三差五他就要到這里跑一趟,按道理說他應該習以為常了,可不知道是因為德米特里的警告還是烏瓦羅夫伯爵的關系,這一次他感覺心緒不寧。
隨著內侍走進了御書房,當身后的大門緩緩合上,當他看到亞歷山大二世那張嚴肅的面孔時,這種不安寧的感覺愈發地強烈了。
“陛下”他試探著呼喚了一聲。
那一頭亞歷山大二世的心情也不他強到哪里去,他總是忍不住擔心,擔心尼古拉米柳亭已經跟烏瓦羅夫伯爵談妥了,然后他這個沙皇就被架空了,今后就再也沒他什么事兒了。
但是他又不能表現得過于急切,那樣他更加被動,他只能強忍著心中的不安,慢慢同尼古拉米柳亭周旋。
“沒什么,想到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亞歷山大二世打了個哈哈,強擠出笑容問道“第三部的審查還沒有完成嗎康斯坦丁已經跟我抱怨過好幾次了,說你們嚴重干擾了他的工作”
尼古拉米柳亭看了看亞歷山大二世,覺得這位沙皇急匆匆地叫自己過來就說這個事兒,怎么感覺好像不對勁呢
倒不是說第三部的事情不重要,恰恰相反這個問題很重要,引起亞歷山大二世的重視并不值得奇怪。
但奇怪的是明明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這時候放著他跟烏瓦羅夫伯爵碰面的事情不問,而問相對來說次要一點的第三部的問題,怎么看這都有點故意的感覺。
尼古拉米柳亭也不是第一天混官場的新丁,亞歷山大二世這種故作鎮靜的小把戲根本騙不了他,相反這讓他肯定了德米特里的猜測,亞歷山大二世對此特別在意,只要恰當的施加壓力,確
實有可能讓其讓步。
他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因為亞歷山大二世之前總是給他一種過于平靜什么都不怕的感覺。這為沙皇好像一切盡在掌握,哪怕是外界壓力再大他也是聽之任之按照自己的節奏來,否則一個改革的問題能糾結這么久
但是今天亞歷山大二世裝出來的鎮定就被打碎了,雖然還沒有完全破碎,但也是裂紋滿滿。
頓時尼古拉米柳亭就沒有進門時那么忐忑了,看穿了亞歷山大二世的虛實,自然也就沒有什么好緊張的了。
他定了定心神,沉穩地回答道“回稟陛下,第三部的審查依然在穩步推進當中,經過幾個部門的共同努力,發現了不少問題,我正打算向您匯報相關問題,我認為第三部已經到了必須要嚴肅整頓的時候了”
亞歷山大二世緊盯著尼古拉米柳亭,對他的一舉一動以及一一行哪怕是細微的小動作都萬分關切,他明顯感到,當他提了第三部和波別多諾斯采夫之后這位的精氣神就不一樣了。
他不知道這種變化的原因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走了一步臭棋,他不應該提這一茬的。
只不過現在后悔也來不及了,他只能硬著頭皮應付道“是嗎問題有這么嚴重怎么烏瓦羅夫伯爵不是這么說的呢他還是比較贊賞康斯坦丁的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