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誤會。”
莊冥說道:“我只是略通醫術而已,剛才在鎮上,擦肩而過,察覺了一些。”
這話便是瞎編的了,在小鎮上他根本沒有跟馮正一行人照過面,離得稍遠,便也沒有多加理會。
只是如今馮正的家人還在身后,相距快有半里地,若說相隔半里,察覺馮正夫人身上的異狀,放在凡塵俗世間,便有些驚世駭俗了,馮正身為武道三重,也不會是什么眼界短淺之輩,頓時就能醒悟過來,知曉他不是凡塵中人。
“原來如此。”馮正這般說著,心中猶是謹慎,又仔細朝著莊冥看了看,確認此人并無練武痕跡,才松開了刀柄,神色有些異樣,飽含深意地道:“莊冥兄弟,行走在外,言語措辭,還須注意,免得引起誤會。”
“是我疏忽了。”
莊冥笑了聲,說來也是,馮正若是脾氣暴躁之輩,聽得這話,不談其他考慮,單是覺得出言不遜,或許就已經抽刀劈了過來。
自從蛟龍煉成之后,他便有了許多底氣,面對尋常武者,也無過多忌憚,因而言行舉止,倒沒有以往那種過多謹慎的考慮了,真要說來,這個習慣,還真不算好。
“相逢即是有緣,何況馮兄替我阻攔了一場災禍,我也算對醫術有些心得,不若便看上一看?”
“這……”馮正靜了一下,旋即答應下來。
“那便等一等嫂夫人罷。”
說完之后,莊冥拋了拋匕首,神色如常,心道:“分明一家都是凡夫俗子,如何中了蠱毒?而且,糾纏至今,居然還能活著?”
——
后面的馬車,跟了上來。
馮正回頭去迎,并告知了眾人。
從這一行人來看,馮家的家底也算不錯,這位馮夫人必定是尋遍了名醫,仍無治愈希望,才會前往第七府的申地,或許真是探親,或許也是尋醫。
至于這個半途遭遇的莊冥,他年紀太輕,似乎才二十出頭,恐怕醫過的病人也沒幾個,經驗定是不足,對諸般藥材的特性,恐怕都未必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這樣的年輕人,倒很難讓人對他的醫術信服。
馮正顯然也是不抱太大希望,但心中仍是想要抓住極為渺茫的一點兒念想。
“他如此年輕,真能行么?”馮夫人遲疑道。
“病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遍尋名醫,無法醫治,這年輕人既然主動開口,咱們碰碰運氣罷,也許老天開眼呢?”馮正說道。
“若是老天開眼,也不會落到這般地步,都說善惡有報,如何就一時行善,害了我娘?”馮家小姐面貌清秀,舉止溫柔,但此刻也不由得憤然出聲。
“怪不得你。”馮正嘆了聲,道:“只怪咱們家運道不好,就先看看這莊冥的醫術罷,他能一樣看出你娘氣色不對,病入膏肓,至少還是不差的。”
“那就試試罷,病情本已無藥可救,治不了也沒有什么損害。”馮夫人這般說來。
——
對于馮家人的話,莊冥倒是憑蛟龍的耳,盡數聽得,但他也未有惱怒,只是笑了聲。
過得片刻,才見馮正領著他的妻女,一并過來。
那些個護衛,倒是都在一旁。
“莊冥兄弟,這便是我夫人,這是我女兒。”
“馮夫人,馮小姐,在下莊冥,見禮了。”
馮家母女,也都忙是回禮。
馮夫人仔細打量了眼,見這年輕人相貌清俊,衣著不俗,氣度亦是不凡,頗有幾分清雅出塵之意,心中不禁贊了聲,頓時起了個念頭,偏頭看向女兒,又見女兒在對方面前,略顯羞澀,心里高興了三分,不知怎地,對這年輕人的醫術,似乎也信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