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見過城隍之后,你可仍敢睡墳地嗎?”
兩個人在走路時候,蔡書生問道。
“敢!有什么不敢的?”
婁書生叫道:“我不愧天地,何懼這些鬼神!”
這話說出之后,四下里忽然便起了一陣風,吹的煙塵彌漫,讓這兩個人睜不開眼,這一陣風后,讓這兩人忽然就膽怯起來,在這路上也不敢再說狂話,向著縣城的方向只管走去。
走過了明路之后,兩個人走入到了暗路中,這一邊是半坡,上面滿是奇形怪狀的松樹,看起來枝枝丫丫,扭曲可怕,另一邊則是密密麻麻的樹林,雜草叢生,在里面幽黑一片。
“唉……”
兩人正在走路之時,忽然就聽到了一個女子嘆息,這夜深人靜,忽然聽到這般聲音,讓兩個人頭皮發麻。
“夜深風竹敲松韻……”
“夜深風竹敲松韻……”
一個女子聲音就在半山坡上響起,兩個人扭頭往那邊看去,則見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手提燈籠,就在山坡那邊,口中喃喃的念著詩句,似是想不起下一句是什么。
“萬聲千葉皆是恨。”
婁書生在下面忍不住結了一句,這一句詩便驚擾到了上面的女子,讓那女子連忙躲在松樹后面,僅僅露出了半張臉,看著山下的婁書生,蔡書生。
“姑娘。”
蔡書生叫道:“我們兩個是青云山城人,貪戀風景,錯過了回去的時間,敢問這左近可有住宿的地方,讓我們兩人休息一晚,我們也必然奉上宿資。”
這一說話,讓婁書生面色沉下來,伸手拉著蔡書生,說道:“你聽不出這是一首閨怨?”
這是歐陽修所寫的詩,寫的是一個女子在愛人離別之后的凄涼孤獨,詩句到了最后是對這個杳無音訊的人充斥著恨,婁書生看那女子二十七八,又聽她念這般詩句,心存避諱,不愿意去麻煩人家。
“你看不出她是美人?”
蔡書生也回道,自從得到了金子之后,蔡書生整個人都是飄的,自覺這等村女,不過是一把銀子的事,此時已經走不動路了。
“你,混賬!”
婁書生撂開手,徑直就往前繼續走去,根本不理這蔡書生,而這蔡書生則向著山上的女人跑去,剛剛跑了幾步,便覺腳下蹬空,啊的一聲就在這山上滾下,待到婁書生回頭看時,已經不見了他的蹤影。
“表弟?”
婁書生回身,往山坡上面看去,只覺眼前黑乎乎一片,也不知這蔡書生跌在哪里,更是聽不到什么聲息,當即就想要往前,伸手去將自己的表弟扶上來。
也是在此時,婁書生感覺眼前忽然燈火明亮,回過頭看去,看到了一輛馬車緩緩而來,在這馬車上面有一燈籠,上面寫著城隍二字,伴隨著這燈籠的光亮照來,婁書生看向身前,只見這身前哪里有松林美女,有的只是一個光禿禿的山崖,一個歪脖子松樹,而他伸手探腳,只差一步便要跌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