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經在聊齋世界引起了這蝴蝶效應,讓蘇陽不由失笑。
“我看嚴館筆記,嚴尚書為官秉正,落得如此下場,是齊王聽信讒言,誤殺好人,可是有什么人在其中作梗?”
蘇陽問道。
《俠女》篇目之中,此女茍身金陵,便是為了替父報仇,只是因為母親病癥,一直不曾下手,真正去報仇的時候可謂輕而易舉,輕易便將仇人手刃。
“就是當今的吏部尚書。”
明月說道。
吏部屬于六部之一,負責官員們的考察,職權廣大,但一個吏部尚書若是要扳倒一個兵部尚書,平常之時恐怕要大費手腳,但在齊王入京之時,三言兩句,就會讓齊王大下殺手。
“齊王入京,當先便要鏟除亂國之賊,吏部尚書投誠齊王,將所有考察一律送給齊王,在其中便夾雜了家父名字,齊王不多辯駁,便將家父和亂過之賊并做一處,一并處置。”
言及此事,明月一手拳頭緊握,指甲深入肉中,這輕輕的一道喻令,便讓她家破人亡,牽連了多少無辜的人,更是徹底毀了她的家庭,生活。
“唉……”
蘇陽也感嘆,他自覺兵部尚書應當是能予以辯駁,只是不知他為何沒有絲毫辯解,任由自己被朝廷所殺。
現在陳宣來到金陵城中,吏部尚書隨之來此,協助陳宣管理金陵,浙江,江西,湖廣一代,更是意欲在金陵另成一六部,管理江南區域,鎮壓江南局勢。
這些是蘇陽在秦淮河聽來的。
“倒是先生,聽師兄說,先生曾經是青云山城隍,不知為何要辭去城隍之位?”
兩人聊了許多,明月也問蘇陽。
“靜極思動。”
蘇陽呵呵笑道:“當城隍也就那樣,我想的是挾飛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長終的灑然自在,陰司當官,和陽世的蠅營狗茍也沒多大差別,也沒多大興致。”
挾飛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長終,此句出自赤壁賦,蘇陽無意一說,倒是冒了明月的名諱,無心之話不由多了幾分邪意,這一點是蘇陽看向明月之時才忽然醒悟。
不過明月儀態端莊,氣質孤寒,并不因此而動,反而是輕輕點頭,說道:“人生在世,確實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吾生須臾,長江無窮,雖說物各有主,人卻不由自主……”
明月幽寒的兩句話,說的也都是赤壁賦中句子,只是赤壁賦中的物各有主讓明月多感慨兩句。
不由自主,好個不由自主。
蘇陽想到了觀世音菩薩所說的隨處做主,立處皆真,所修所求,便是真心。
倘若明月能夠報仇,脫離了仇恨藩籬,全了母親之孝,由不由自主而變,將來在修行路上必然大有造就。
“姑娘也曾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