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看劉太守,無奈問道。
“齊王爺信任的鄭雄死在了廣平縣里,下官又是太守,就在一旁,不免被王爺遷怒,罷了官職,后來是世子求情,方才復我官職,隨世子來到金陵。”
劉太守抬頭看著蘇陽,說道:“近日也是占卜,得了隨卦,才到這鐘山之上,不想太子在此……”
蘇陽聽了嘆氣搖頭,這父親給一棒子,兒子給一棗子,本來就是帝王家的絕活,也是收買人心的本事,就是不知道劉太守吃不吃這一套了。
蘇陽在此暗想,劉太守卻一直在悄悄打量蘇陽。
他學的是儒家明達體用的本事,心誠意誠,卦象自靈,用朱夫子的掛扐法,占驗無有不應,而隨卦有順從,隨從之意,是為臣子則主之卦,近來在金陵城中,劉太守難展胸中所學,五谷樹葉子落盡,已是災兆,金陵城貴人們仍舊紙醉金迷,官員們勾心斗角,爭權奪利,讓他飽受排擠,難免不忿,三番占驗之后,才在今時今日,來到了鐘山之上,不想就碰到了蘇陽。
“下官唐突,叫破太子身份,望太子恕罪。”
劉太守拱手躬身,他知道眼前‘太子’是微服來此,當時蘇陽留下一信,用陳陽身份,聲稱要將民間之事看透徹,想透徹,方才回京繼承皇位,而劉太守便占驗一卦,對應觀卦,其中有觀我生,觀其生,于國于民,均是大吉。
蘇陽搖搖頭,表示沒事。
“太子殿下,前幾日您當真是受辱了。”
劉太守看蘇陽說道:“那些乞丐當真是無法無天,居然不知您的名字,圍著您進行叫罵……”
后續還有一場大戰,劉太守也在慶幸太子能夠逃過。
“呃……”
蘇陽皺眉,想到了前幾日自己安排臟口乞丐纏著陳陽,而后借機調動瑞王府的力量,在瑞王府內里中空之時,潛入到了瑞王府,如此套取機密之事。
在劉太守看來,那個挨罵的就是眼前自己了。
“那個不是我。”
蘇陽矢口否認,如果這樣換算的話,似乎就是我罵我自己。
“金陵城形勢復雜,白蓮教蟄伏已久,蠢蠢欲動,更有天災征兆,及至此時,我哪里有心思去秦淮河?”
既然對方誤認了,蘇陽就在陳陽的角度,隨便說一些金陵城的局勢,感慨說道:“我在金陵城中多日,自覺城中弊病不少,官吏也只知看錢,渾渾噩噩,宣弟也視我為眼中釘……”
果然太子是憐憫百姓的。
劉太守聽到這些話,想起了在廣平縣城之時,太子曾經說一個皇宮,讓他隔民眾于水火,大小官吏,閉塞了他的視聽,而他行走在民間,果然是和百姓息息相通,對于金陵城的局勢自有見解。
劉太守想到了他三占的隨卦。
齊王為上六,拘系之,乃為從之。
陳宣為六二,系小子,失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