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宣現在正是生活拘謹之時,看到黃艷兒手中食盒華貴,酒水精美,不由吞咽一下口水,隨即拒絕說道:“無功不受祿,何況這些東西……”
鬼物在人間取來的東西,只怕是他人之物。
“公子不要小看我們。”
黃艷兒聞言輕笑,說道:“我等雖是鬼物,卻也不行非法之事,艷兒葬身之處,卻是有許多陪葬金銀。”
曾宣肉眼凡胎,不能分辨黃艷兒種類,不知黃艷兒非鬼,而是一個妖狐,只是看黃艷兒容光美艷,殷情切切,也就讓黃艷兒將酒菜布下,他久居道觀,所吃多是道觀稀粥,現在看到酒肉,便是美女在前,也不能把持,對眼前酒肉一頓猛吃,縱然有些克制,也難免其狼吞虎咽的本相。
一直等到吃飽,曾宣擦了擦嘴,看著眼前的黃艷兒,不免又有些慚愧。
黃艷兒抿唇一笑,在這燭光之下美艷燦爛,輕笑說道:“我看公子神采,有富貴之容,現在緣何落魄于此?發出仇恨之言?”
這話一問,就問到了曾宣的傷心處,曾宣看著黃艷兒淚眼婆娑,將心頭煩悶一并向著黃艷兒說了。
“我家本是南陽曾家的人,家財萬貫,只是因為家中有一卷藏書,是為古籍,據傳說是當年的曹子建親筆所書的《白馬篇》,當今的太守得知,便往我家中索要,想要進獻給神京的大官,以作升官之階,家父不同意,便惹了一場滔天大禍,現在家中之人盡喪,只有我一個人僥幸茍活。”
曾宣含恨說道:“可恨此僚勢力太大,南陽四周皆有把守,我又是一個文弱的人,不能前往神京告狀,只能夠縮在此地,等著此人調任,再做打算。”
曹子建就是曹植。
唐朝以后,說李白是仙才,那么在唐朝之前,說曹子建便是仙才。
白馬篇是曹子建的詩歌之一,其中有“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之句,也是名垂千古的句子。
“曹子建的白馬篇?”
黃艷兒聞言萬分驚愕,看向曾宣,問道:“此經卷已經落在了太守手中?”
曾宣聞言,搖了搖頭。
沒有在太守的手中,就是仍然在曾宣的手中。
黃艷兒看向曾宣,問道:“不知妾身能否一睹書卷真容?”
曾宣立時就有些猶豫,興許是黃艷兒的面容太過美麗,也興許是因為他吃了黃艷兒的飯菜,總之曾宣內心動搖了。
“公子。”
黃艷兒捂嘴輕笑,說道:“公子,倘若你能夠讓艷兒一開眼界,艷兒便能夠替公子報仇,讓南陽太守還公子一個公道。”
曾宣心念大動,目光不由看向黃艷兒,在這段時間一直龜縮在寺廟之中,曾宣在報仇無望的情況下,一度寄托于鬼神,心中乞求上天能夠懲罰這個太守,而現在,機會就擺在了眼前。
“鬼物能干涉人間之事嗎?”
曾宣看著黃艷兒,猶豫問道。
南陽太守畢竟是一個大官,而眼前的黃艷兒,似乎只是一個小鬼物。
黃艷兒抿唇輕笑,信口開河,說道:“當今天子登基,施行仁政,百姓們皆受其惠,我等鬼物在陰間也有詔書,神人對我們說,當今之世,只要有貪官污吏為非作歹,我等便能給予懲處,這也是讓世人警醒,幫助天子推行仁政,這是功德無量的事情。”
曾宣聽到黃艷兒的話,自然是信以為真,搓了搓手,伏身趴在了床下面,在里面幾經摸索,終于是翻出來了一個盒子,打開之后,里面又有絲綢包裹。
曾宣先是洗了洗手,然后將手擦干凈,又在身上狠狠揉搓,直將手上的水汽全部擦去,讓手恢復原本干燥,在絲綢上面又摸索好一會兒,眼見黃艷兒等的不耐煩了,這才伸手去揭絲綢。
“噼里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