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高的門廳,氣派的大門,圓形的拱窗和轉角的石砌,這里的一切本來應該會讓人感覺到雍容與華貴,卻終究敵不過歲月的侵蝕,顯現出垂垂老矣的腐朽與破敗,還有一種異樣的陰森恐怖。
連續的拱門和回廊,挑高大面窗的客廳,昏暗的光線在房間里形成大片扭曲的陰影,仿佛一只只從聊齋里蹦出來的猙獰“龜”怪,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說不出的腐臭味道,讓人有一種想吐卻又吐不出來的難受感覺。
這是哪?
白云飛和張春雷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面面相覷,同時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敢置信的眼神。
他們明明剛才還在……
臥槽,在干什么來的?
忽然消失的記憶,讓心中的恐懼瞬間被放大了無數倍……
“這是哪……我們……我們為什么會在這里?”白云飛的聲音顫抖的厲害。
張春雷也沒好到哪里去,大口的喘著氣,驚恐的道:“我……我怎么知道?”
他們的耳邊忽然響起一個細若游絲,卻又凄厲至極的女人的尖叫,好像是從樓上傳來的,可是當兩人仔細去聽時,尖叫聲戛然而止,空蕩蕩的房間,安靜的……就像一片墳場,以至于他們彼此的呼吸聲都顯得有一些刺耳。
張春雷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道:“我……我要離開這里……我……我要回家!”
白云飛的身體同樣在顫抖,只是與張春雷不同,除了恐懼,他的心中還有一絲因為恐懼而生的興奮,讓他的眼神里多了一絲光芒:“我想……上去看看!”
“你瘋了!”張春雷眼中充滿了血絲,紅通通的瞪著白云飛,神經質的道:“我不跟你發瘋,我要回家……對,回家!”
說著話,他猛的轉頭沖向緊閉的大門,“嘭”的一聲巨響,厚重的大門紋絲不動,他卻被那股巨大的反彈力量彈了回來,踉蹌了幾步坐倒在地上。
“怎么會?”張春雷不死心的爬起身,再次用盡全力的推那扇大門,大門依舊不動,他又去推旁邊的窗戶,把每一扇窗都推了一遍,還從餐廳里抄起一把椅子拿過來砸。
只是他的所有努力最終都失敗了,這座房子的門和窗簡直像是生鐵澆筑的一般堅不可摧。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張春雷崩潰了,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喃喃的自語著,又像是得了狂躁癥的病人,聲嘶力竭的吼叫道:“來人啊,救命啊!”
張春雷在一樓折騰的時候,白云飛沒有管他,自顧自的踩著樓梯走上二樓。
這里很安靜,安靜的有些詭異,張春雷在一樓用椅子砸門砸窗戶發出的巨大聲響,竟然絲毫沒有傳到二樓來,仿佛一層樓板,已是兩個世界。
“娘,娘,來追我呀!”
一個歡快的稚嫩童音從二樓的通道那邊響起,緊接著一個頭頂上梳了一條可愛的沖天辮,看上去只有三、四歲的小男孩從通道里跑了出來,邊跑邊歡快的笑著叫著:“哈哈……娘你追不著,娘你追不著。”
小男孩好像沒有看到白云飛的存在,徑自從他的身前跑過,仿佛刮過了一陣風……
不是仿佛,真的有一陣風吹過了白云飛,這風詭異而又陰冷,還帶著一股濃濃的腐臭。
男孩消失在了樓梯另一側的通道里,只留下歡快的笑聲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回蕩著,以及僵立在原地,渾身顫栗的白云飛。
雖然光線昏暗,但他依舊看清了,那個小男孩的臉上竟然……
沒有五官!
眼睛、眉毛、鼻子、嘴巴、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