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的絲綢在蔥嶺以西十分暢銷,可以換來宛馬、黃金、香料、琉璃,所得必多于所失……”
聽到黃金兩字,田延年微微瞇起了眼。
田廣明卻搖頭:“都是奢侈之物,反而敗壞了勤儉之風,于天下百姓何利?孝武皇帝晚年的教訓還不夠么?我以為,大漢雖可在西域爭一時之勝,但等滅了匈奴,西域便可以棄了,何必設置什么都護,徒添麻煩?”
這便是大多數人對西域的看法。
任弘看了無動于衷的霍光一眼,知道不到最后,大將軍是不會表態的。張安世這廝很聰明,絕不發表意見,韓增隱隱支持自己,杜延年偏向田、范,田延年仍在兩可之間。
而趙充國,終于看完了奏疏,卻又開始不緊不慢地讀任弘提供的西域鄯善、龜茲等邦戶口、勝兵數據。
雖然最后得霍光一錘定音,但光從人數上看,也是支持者少一票啊,任弘知道,今日之爭,已經到最后關頭了!西域都護府能否提前十多年設立,全看自己的表現。
他遂抬高了音量:“左馮翊本末倒置了,不設置西域都護府,就難以在右地勝過匈奴。”
“匈奴在西域設了右賢王、右谷蠡王、日逐王和僮仆都尉,有權奴役諸邦,經常驅使城郭兵萬余來擊我鐵門塞。可大漢卻只以三校尉分三地屯田,互不統屬,且無權與城郭列國外交,更別說征其兵卒了,將士們如同綁著手腳與匈奴對敵。”
“用兵作戰,怕的是兵刃不夠鋒利,士卒不夠健壯,豈有自縛手腳的道理?吾等應該做的,便是給西域的吏士們松綁,既然匈奴設了日逐王和僮仆都尉,那大漢,也得有相應的西域都護府,與之角逐!”
事到如今,任弘發現單單講道理,講利益還真有點不夠。
他只能臭不要臉,玩政治正確,道德綁架那一套了!
而大漢朝中樞的政治正確是什么?
一是黑秦。
二是吃飯、睡覺、打匈奴啊!
“大將軍、諸位公卿,我近日讀《左傳》,看到一句話,我能往,寇亦能往。”
“今日的局面,得反過來。”
任弘掃視廳內眾人,擲地有聲:
“寇能置,我亦能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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