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禮儀結束后,戒嚴多日的未央宮終于解除了城門、宮門警備。群臣脫去吉服,再著喪服,即位禮儀告一段落,接下來朝中的大事,就是為大行皇帝出殯,抓緊陵園下葬事宜——在大多數人看來,這事可比討伐匈奴救援烏孫更加重要。
而劉賀則帶著被封為”駙馬都尉“,接替了金建位置的安樂,進了溫室殿中,從今以后,這碩大宮殿就是他的房子了!
劉賀首先便迫不及待讓人將那大大小小的玉璽打開:不止是傳國玉璽,還有皇帝行璽、皇帝皇帝信璽登,一共六個,璽皆白玉螭虎紐,凡封之璽賜諸侯王書;信璽,發兵徵大臣;天子行璽,策拜外國,事天地鬼神。
他最感興趣的還是從有史以來第一位皇帝,秦始皇帝那傳下來的傳國玉璽。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和氏璧啊,果然一點瑕疵都沒有。”
劉賀撫摸著美玉制成的神器,呵了口氣,在潔白的帛上按下去,李斯親筆篆刻的八個字出現在上面。
“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是啊,受命于天,他的天子之位,才不是來自權臣的垂青,是直接受命于天的,受命于高皇帝的血脈!
劉賀坐在天子之榻上打了個滾,在前殿忍了許久后,此刻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哈,父王當年未能得到的位置,朕幫他得了回來,朕是皇帝了,大漢的第七位皇帝!”
呂后立的那前后兩位少帝不算,連劉賀都知道,他們據說不是孝惠的兒子,而且……
在位時間太短啦!一人才當了四年皇帝。
“而朕不一樣,朕的皇位,將既壽永昌!”
在劉賀看來,此璽的擁有就代表權力的擁有,從拿到它那一刻起,劉賀精神氣大不相同,沒了剛進未央宮時的小心翼翼。
他迫不及待要施展皇帝的權力了。
按理來說,新皇帝發布的第一個詔令,往往是大赦天下,劉賀將龔遂也列在了大赦行列,勿要使其因小過遠徙。
而第二封詔令,就得按照龔遂離開前的建議,對迎自己入長安的群臣大加封賞,從大將軍霍光到使團里的四位大臣,都必須在內,無侯的封個關內侯,有侯的加個幾百上千戶。
迎立本來就是大功,當年漢文帝入長安后,便立刻論功行賞,益封太尉周勃萬戶,丞相陳平、灌將軍嬰邑各三千戶,連齊王一系的朱虛侯劉章、東牟侯劉興居也邑各二千戶,讓所有出力者都得了好處。
唯一讓劉賀心里膈應的是,龔遂特地強調,對任弘要重賞,如此才能顯示出新天子的心胸寬廣。
“天子一定要心胸寬厚么?朕怎么聽說,孝景皇帝就挺記仇的。”
劉賀嘀咕著,不情不愿地草擬封賞名單,但就在此時,安樂乘機上前道:
“陛下今日即位大典,二千石及列侯百官畢至,但臣卻發現,唯獨一人沒來!”
“誰?”
劉賀抬起頭來,他一直處于亢奮和飄飄然中,眼睛都在玉璽、斬蛇劍和皇太后身上,沒注意群臣里是否少了一二人。
安樂卻始終盯著:“西安侯任弘不在其位,連未央宮都沒入,他公然藐視天子,此大不敬之罪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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