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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武賢氣沖沖地離開時,車師王和蘇猶還等在外面,手里捧著獻給漢軍的水和土,以示臣服,他們不知道,方才里面的爭吵,決定了交河城中,六七千車師人的命運。
任弘接納了水與土,又要蘇猶帶著漢軍一曲入城搬運東西。
“將城中所藏的葡萄酒統統運出來,糧食也運一半作為軍糧,車師人可自留一半,夠撐過冬天了罷?”
車師王宮的府庫當然也要搬空,還要蘇猶指認城中哪些貴人是親匈奴的,全抓起來抄家,和車師王一起押送到河流北部的石城,那將是漢軍在車師的大本營。
考慮到大軍入城,就算不下達屠城令,這群涼州募兵也定會軍紀大亂,于是入城的部隊,任弘只點了辛慶忌的隴西曲。
辛慶忌受寵若驚,任弘則對他道:“因為隴西曲的軍紀最好,而你心中有仁義。”
對自己這些手下,任弘再清楚不過了,若是韓敢當進城,他會帶頭劫掠,扛起個胡婦自己快活去。
趙漢兒進城,他自己不搶,卻會對手下人胡作非為假裝沒看到,等眾人完事才默默帶他們離開。
唯獨辛慶忌,雖然年紀輕輕,身上卻有一種隴西貴家子的驕傲,學過點儒術心存底線,能律己,也能律人。
再加上是辛武賢的兒子,老辛的部下也不敢頂撞他,所以得罪人的事,還是讓辛慶忌去干吧。
等辛慶忌奉命而去后,任弘拍了拍楊惲。
“子幼,你說得很對。“
任弘目光看向這座還要歷經兩千年歷史的交河城,如今還是“外國”,可兩千年后,卻會成為中國境內璀璨的遺跡瑰寶。
“所有人都痛恨匈奴對大漢邊塞的屠殺淫掠。”
“但吾等不該為了消滅匈奴,而讓自己在西域,變成新的‘匈奴’。”
“想要奪取西域,當然少不了恃強凌弱,少不了殺戮與掠奪。”
“但我相信,戰爭之后,大漢能帶給西域諸邦一些新的東西。”
楊惲道:“道遠以為,吾等能帶來什么?”
“繁榮與安定。”
任弘指著東方的黎明,趙充國的大軍,來自大漢的王師,已越來越近:“帶來一條融合共利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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