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弘遂寬慰趙漢兒道:“此事恐怕不實,我實在想不出大將軍有要殺我的動機。而欲阻我不歸,甚至讓我與大將軍反目成仇的人只有兩類。”
“要么是匈奴間諜,要么是朝中宵小!”
宵小指的還真不是賢良文學,而是霍夫人顯,霍家子弟、女婿們。
霍夫人當初可是用過鼓動人去白鹿原的莊園搗亂這種齷齪手段的,以其心胸和格局,這種事完全干得出來。霍家子弟也視功勛越來越高的任弘為威脅,巴不得任弘聽了傳言后心生畏懼,抗詔不歸,如此便能名正言順收拾他。
“長安市井上,聳人聽聞的流言很多,我就聽說過不少。”
任弘道:“諸如衛太子沒有死;孝昭皇帝是大將軍的兒子,而他之所以忽然駕崩,是為了奪權親政為大將軍所弒。”
“再比如,廢帝劉賀之所以被廢,是他心生邪念,欲對上官太后行不軌之事。”嗯這件事或許是真的。
任弘笑道:“但傳言就是傳言,吾等能做的,便是不信謠,不傳謠!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
見趙漢兒還欲再勸,任弘拋出了一個他也無話可說的理由。
“若大將軍欲對我不利,怎么還會留著你在臨近三輔的隴西屬國為官掌權?歸漢,吾等要相信大漢,相信朝廷,相信大將軍!我意已決,明日便繼續上路返京。”
言罷卻又指著在屋外活蹦亂跳,跟休屠人學射箭的任白嘆息道:“只是吾子年幼,在路上得了風寒不適,經不起遠行折騰,且留在你這替我照拂幾天。”
趙漢兒了然,竟下拜頓首,聲音哽咽:“下吏當不負燧長之托!一定會照拂好小君侯。”
喂喂你這是干什么?只是以防萬一,別搞得我像臨終托孤一樣啊,真不吉利!
話雖如此,任弘眼眶也有點紅了。
到了次日將行,把小拖油瓶托付給趙漢兒后,任弘一身輕松,騎上蘿卜,朝趙漢兒抱拳,帶著數十名舍人、親衛,大笑著縱馬東行。
趙漢兒牽著任白,遠遠望著,看到任弘意氣風發,想起昨日的話,只覺得西安侯身上仍有昔日之勇,仍是那個帶他們向死而生的英雄!
“當年我曾單騎上天山,一人滅一國,未曾害怕。”
“今日,我便匹馬入長安,縱是龍潭虎穴,又何懼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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