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念和顧淳火速進宮。第一次見駕,有些緊張,不過兩人都是勛貴子弟,雖不曾面圣,但祖上跟隨成祖靖難的故事聽得多了,也算見過世面,該有的禮數一樣不缺。
待兩人參見畢,朱祁鎮道:“神槍營現有多少人,訓練成了嗎?”
訓練以劉念為主,顧淳為副,因而劉念答話:“現有一千一百三十人。一個多月來日日操練,軍士都能熟練變陣。”
就走步加填充子彈,練一個多月還不熟,能是正常人嗎?張寧在旁邊腹誹。
顧興祖采用張寧的建議,稟報朱祁鎮,對神槍營軍士進行精簡,清除出去的人用第一筆撥下來的稅銀補償,留下力氣大槍法準的軍士,這些人上戰場,以一敵百不在話下。
朱祁鎮很高興,溫言道:“以后上戰場,你們立了功,朕自有封賞。”
“謝陛下。”劉念和顧淳齊聲道。兩人知道自己不能跟張寧比,皇帝這么說,這次見駕就算結束了,于是一齊行禮告退。
待兩人離開昭仁殿,殿中只有張寧時,朱祁鎮道:“朕想御駕親征。”
明朝皇帝一向有御駕親征的傳統,不過朱祁鎮比較倒霉,第一次出征便遭遇土木堡之變,自己成為俘虜。皇帝是不能犯錯的,于是這個鍋由王振背了。
現在王振已死,朱祁鎮御駕親征的鍋由誰背?張寧覺得自己后背涼嗖嗖的。
當然了,若是打勝仗就不用背鍋,可戰場上瞬息萬變,誰能保證一定打勝仗?神仙也不敢保證好嗎?
張寧勸道:“陛下,御駕親征的事還須從長計議。當年成祖出征,長則籌備一年,短則籌備半年,若是從現在開始籌備,也是一年后的事了。”
完全沒必要借這個機會出征,堂堂大明,想打誰就打誰,用得著找借口嗎?
朱祁鎮道:“朕為大元帥,卿為先鋒,我們君臣橫掃漠北,豈不威風?”
你看我是先鋒的人才嗎?我在現代只是一個在校生,哪會指揮軍隊作戰?張寧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道:“陛下,論到帥才,首推英國公。”
軍隊的指揮權交給張輔錯不了,你不行,我也不行,這點自知之明必須有。
朱祁鎮微笑道:“卿沒上過戰場,難免緊張。”
“朝中良將極多,一旦出兵,臣舉薦英國公為帥。只要英國公掛帥,陛下要御駕親征也無不可。臣可先行派遣密探往瓦剌刺探軍情。”張寧真心實意道。
我還是當特務頭子吧,先鋒的差使你交給別人好了。張寧對自己的定位十分明確,絕對不把人命當兒戲,也絕對不背鍋。
君臣正說話,楊士奇來了,參見畢先請罪:“臣教導無方……”然后把瓦剌使者大街上行兇,被楊容兒遇上,命車夫把人打傷,如今帶幾百個百姓堵在臚鴻寺大門口要說法的事說了。
謝梵一見他便伏地大哭,邊哭邊訴說這件事,似乎全是楊容兒的錯,要不是楊容兒多管閑事,一個幼童死了也就死了,年輕婦人被調、戲又有什么相干?
楊士奇很惱火謝梵話里的意思,可事關孫女,不得不做出請罪的姿態。要是仗義勇為的是別的官宦人家的子女,他自然會挺身而出力保此人。自己的孫女只能先請罪再施救了。
他不清楚的是,朱祁鎮不僅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而且已經和張寧商討征伐瓦剌,都說到御駕親征上了。
“令孫女不愧為幗國英雄,朕有賞。來呀,賞楊氏綢緞十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