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榮并不生氣,起身道:“王爺請。”一起進宮總好過你在這里攪局,惹人笑話。
鄭王道:“沒你什么事,何用你在這里插嘴插舌?”說完轉身就走,邊走邊吩咐在花廳侍候的小廝:“出去傳話,就說孤為女婿賀,加一百席流水席,兩臺大戲。”
派在花廳待客的小廝極是機靈,道:“是。”出了花廳直奔大堂,卻是先去稟報張勇。
楊士奇涵養再好,這時也有了火氣。你在這里鬧也就算了,反正張楊兩家親事已定,你再鬧只會自取其辱,可若是放任你這么鬧下去,不僅兩家親事不成,楊家還會成為京城笑話。
堂堂首輔的臉面往哪擱?容兒的終身怎么辦?
楊士奇起身正色道:“王爺,京中青年才俊很多,你為何非認定張寧?”
安定郡主若不進京為太皇太后賀壽,你選婿的范圍局限于封地,怎么挑選,也沒現在好。京城就不同了,勛貴官宦極多,這些人家的子侄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去。這樣你還不知足,非要搶我的孫婿,是怎么回事?
鄭王道:“東里啊,京中青年才俊多得很,令孫女又有才女之名,你挑一個讀書人,讓他們夫唱婦隨不是很好嗎?為什么非盯著孤的郡馬不放?”
楊士奇一聽就火了,話怎么能這樣說?他按捺下一腔怒火,道:“王爺說笑了,張寧已是臣的孫女婿,郡主又決無為妾之理。難道王爺要他停妻再娶么?若是這樣,說不得,臣只好告御狀了。”
“他們還沒成親,怎么說得上停妻再娶?楊東里,你說張寧是你孫女婿,有什么證據?”
楊榮插嘴道:“臣為媒說合的親事,需要什么證據?”
“孤可是有安鄉伯寫的親筆信。”鄭王得意地揚了揚手里的信,像是揚一面得勝的旗幟。
你能不能別拿信說事?楊榮道:“安鄉伯信中說什么?王爺可否借信一觀?”我倒想看看張勇寫了什么,以致你得瑟得成這樣。
鄭王趕緊把信揣懷里,道:“你和楊東里是一伙的,我怕你撕了。”
“……”楊榮氣得說不出話。就算你心里這么想,也不用說得這么直接吧?怎么我就會撕了呢?我人品這么差嗎?
楊士奇道:“王爺擔心信被撕,不妨請安鄉伯過來,當著你我的面說清楚這信的來龍去脈。這總可以吧?”
“不用了。孤已經說了,你們的親事不作數,還要安鄉伯說什么?難道你信不過孤?”
還真信不過。楊榮道:“親事不作數的話,是王爺說的,不是安鄉伯吧?要是這樣,東里兄,為弟覺得,一定要當面問問安鄉伯。”就差說鄭王不能相信了。
楊士奇哪會聽不出楊榮話中之意,點頭道:“勉仁說得有理。”對廊下侍候的小廝道:“你去請安鄉伯過來一趟。”
花廳里侍候的小廝有一個,外頭廊下有兩個。花廳里的小廝領了鄭王差使,去稟報張勇還沒回來。廊下侍候的小廝離得遠,沒聽清花廳里說什么,那小廝見楊士奇吩咐,行禮應是去了。
鄭王不甘示弱的對另一個小廝道:“你去請安鄉伯,就說孤請他過來一趟。”
這是針鋒相對吧?楊士奇忍著沒發作。楊榮看不下去,道:“王爺何必如此?”
鄭王道:“難道孤指使不動安鄉伯府的奴仆不成?孤可是安鄉伯的親家。”最后一句才是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