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劉念這么出名。”張寧道。
楊容兒道:“他也去神槍營訓練軍士嗎?和剛才那個顧淳一起?”
這么好的夜晚,為什么要談論別的男人?張寧道:“是。對了,你來找我,有什么事?”這是他第三次問她今晚來的目的,要是她再不說,張寧只好會為她想念自己,相思難忍,跑來和息私會了。
剛來拜訪那會兒,楊容兒很緊張,現在談談說說,她已經放松不少。不過說起來的目的,她還是有些害羞,低下頭輕聲道:“祖父說,你和太皇太后三年之約依然作數。不管三年內你能不能封侯,人家都等你。”
說到后來聲音低不可聞。
原來是為這個。張寧心頭微暖,再次握住她的手,道:“謝謝你。”
這次,楊容兒沒有抽回手,而是任由張寧握著,只是頭垂得更低了,聲細如蚊道:“你非娶郡主不可嗎?”如果不娶郡主,豈不是不用遵守三年之約?封侯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多少人窮盡一生,也沒能等到封侯的機會。
封不封侯的區別在于,你有爵位便是貴族,爵位還可一代代傳下去,子子孫孫因你而成為貴族,整個家族的命運也因此而改變。
張寧遲早會襲爵,成為安鄉伯,太皇太后這樣的要求,實在是太苛刻了。
兩世情緣,怎么能說斷就斷?張寧認真道:“郡主為人謙和,極好相處,你不用擔心。你們同為陛下賜婚,不分大小。”
楊容兒多少有些擔心過門后被安定郡主壓制,畢竟人家是太皇太后跟前的紅人,皇帝的堂妹,身份尊貴。不過她自認門庭不差,自己以禮相待,郡主應該不會故意為難。如今又有張寧開解,她更加放心了。
她道:“人家在慈壽宮多次見過郡主,她人很好,太皇太后也很寵她。”
張寧趁機道:“郡主也夸你才名遠播,是京城少有的才女呢。”
“哪有。人家才疏學淺,哪里當得起才女二字?不過是那些人無聊鬧著玩而已。”楊容兒害羞道。
張寧道:“能以琴得太皇太后青眼的可不多。”
楊容兒輕聲道:“不過是看在祖父的份上罷了。她們以為我不明白,其實我心里明鏡似的。人家的詩寫得好,尤其是八股文,祖父曾多次稱贊,說人家若是男子,必然中舉無疑。”
能得楊士奇稱贊,可見她的八股真的寫得好。八股文寫得好,什么體裁會寫不好?所以她的才名是由此而來。
張寧恍然,道:“原來這樣。郡主說你是京城才女,確實沒錯,只是她不曾讀過你的詩罷了。”哪天你寫兩首詩見她見識見識。”
楊容兒輕笑出聲,道:“她不見得喜歡詩。”
“那她喜歡什么?”張寧故意道,心里早替楊容兒回答:“她就是一個小吃貨。”
“人家看每次宮女進獻吃食,都由她嘗后遞給太皇太后,要么她于吃食一道很有心得,要么她極得太皇太后信任,或者兩者兼有。但是,宮中試食者大多是公公們,為什么到太皇太后這里就換了郡主呢?可見郡主于吃食一道有心得。她說不好吃的,想必太皇太后不會吃。”楊容兒想了想道。
觀察入微啊,不愧是詩人。
張寧贊道:“你心思細膩得很啊。”
楊容兒仰起臉看他,道:“那,是哪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