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頭那人聽到悠悠出聲,加快腳步走向她這邊。后面提手氣死風燈那人小跑跟上,以保氣死風燈的燭光能照到這人面前那段路。
三人很快來到近前。
悠悠就著燭光看清前面那人的身形,特別是那個挺得老高的大肚子,不由奇道:“父王,這么晚了,你怎么在這兒?”
三更已過,四更未至,府里大部分人都在熟睡中,而父王應該例外,要么在外飲酒未回,要么宿醉未醒。這個時辰,他就沒有清醒的時候,更不可能出現在這里。
后門這一帶,是安定郡主府的僻靜地方,要不然悠悠也不會讓張寧從這里進門。
鄭王搶過小太監手里的氣死風燈,高高舉起,燭光照在悠悠臉上。他確認無誤,確實是愛女無疑,同樣一臉懵逼,道:“你怎么在這里?”
這個時辰,你不是應該在閨房睡覺嗎?
“我……我睡不著,出來轉轉,散散步。”悠悠隨口編了個理由。
“散步?現在?”鄭王一臉不信,道:“悠悠,有什么事你跟父王說,可別想不開。你要是不同意這門親,父王拼著受責,也要求陛下改了旨意。”
皇帝的詔書、圣旨一離開宮門,頒了下去,便是金口玉言,絕對無法更改。鄭王愛女心切,不愿她受委屈,才想不顧一切,讓皇帝取消賜婚旨意。只要皇帝肯取消旨意,張寧想娶悠悠便難如登天了。
“沒有的事。”悠悠上前扶他,道:“我怎么會不同意這門親事?我真的只是睡不著,出來散散步。父王,我扶你回去。”
走近父王身邊,沒聞到父王身上的酒味,悠悠納罕不已。他今天怎么沒有喝酒?
鄭王先不走,就著燭火盯著愛女的臉看,道:“你是不是不愿意他娶楊士奇那老貨的孫女?父王明天就去求陛下,讓他免了張家和楊家的親事。”
之所以去求皇帝,不求太皇太后,那是有原因的,皇帝為人隨和好說話,太皇太后對張寧有很深的偏見,又不滿意這門親事,去求她,不僅打擾她靜養,讓她更加心煩,指不定會出什么事。
鄭王為愛女著想,自然方方面面都要考慮到。
“哪有啊。”悠悠無奈道:“我真的只是出來散步。”
“那為什么沒有婢女跟隨?又沒有提氣死風燈?黑蒙蒙的,你散哪門子的步?”鄭王道。上弦月早下去了,今晚星星不多,沒提氣死風燈,那是伸手不見五指啊。不說這么晚,就算你當真睡不著,也不可能什么都沒帶就出來。
悠悠這才明白,自己只顧和張寧依偎,不想有人打擾,沒讓綠蘿陪著,父王才疑心。
“父王,我們回房說。”她道,一路上我得空想想編什么理由糊弄過去。
“好。”鄭王沒有疑心,任由愛女扶著,朝正房走去。
從這里到正房還得走好長的路呢,父女默默走了一陣,悠悠想好借口,便道:“這么晚了,父王怎么到這里?”
“你的親事定下來,為父心里高興,又不想看見楊士奇那老貨,從宮里出來后便沒去安鄉伯府,約了和怡郡王幾人去醉仙樓喝酒。這不是剛回來嗎?”鄭王道。